是笑话吗?

那天,他跟着那辆在街头收尸的板车,走了很久,目不斜视地看着。他非常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再也没有办法闭上眼睛了。

要怎么做?

自1851年起,历史给了太平天国十四年;

从洋务运动到新政,历史给了清政府五十年;

1912年,辛亥革命成果被窃,历史给了北洋政府十七年;

从北伐胜利,到1949,是二十二年。如果从1894年孙先生创立兴中会,到辛亥革命后1912年合并兴中会、同盟会诸党,到1919年正式确立,再到1924年联俄容红政策正式确立,这么一路算下来,足足有五十六年;

从红党成立,到全国解放,一共二十九年,还有至少三分之一的时间被打压围剿……

历史已经证明了,只有红党才能拯救这个国家,拯救这片土地上饱受苦难的人民。

他该怎么做,根本无需犹疑。

况且,他这么做,其实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有这个身份在,再不济也不会因为通红丢了命。

以程家的底蕴和他所牵系的这份关系,就算通红,还能少了他的享受?

哪怕解放后,怕受这个身份的影响,要离开,又能怎样呢?反正就算他什么都不做,来日舅舅虎踞4V,他也一样得走啊!别管走到哪儿,保证锦衣玉食也没什么问题。

更何况,身份高到他这个程度,又确实有过重大贡献,上城门楼子上站一站都有可能,哪儿就会随随便便受冲击了?

真到那时候,担心舅舅派人来暗杀他的概率还更高一点呢。

按照马斯洛五层需求的理论来说,他这应当算是第五层,自我实现?

就算从纯粹的利益角度讲,以无关紧要的小代价,换取自己心安理得,也是再合适不过的买卖了,不是吗?

程昱文站在阳台,望着窗外灯火耀目,无声地笑了笑,将思绪转回当前。

也不知道,巡捕房那边后来审问的结果如何了。他离开的时候,直接抽走了那人的供词。因为没有这份原版的供词,他就算大费口舌去解释,也很难真正取信。

这么做确实是冒了点风险,不过,很小,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侯凯会把这事抹平的,不管他心里究竟怎么想。

他也确实需要从侯凯抹平这件事的手段和后续的反应中,去观察他的真实态度,以考量决定今后要怎么来对待他。

现在,只需要耐心等着他上门就行了。

早上出发的时候,实在没想到,这一天会发生这么多事。算起来,短短不到十个小时,困扰他的忧虑便解决了大半。

心中一轻,深沉的疲倦如潮水般袭来。

他强撑着吃了点东西,便直接上床休息。一眠无梦,再次醒来,睁开艰涩的睡眼,却见天色昏沉,难以分辨是黎明还是黄昏。

守在床边的程昌义察觉动静,探头过来,正好与他对视,遍布血丝的眼中充满了惊喜:

“少爷,你可算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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