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内。

祁岁坐在上首,陆川站在其身侧,而徐知州站在堂下。

“陛下,犬子……”

祁岁止住徐知州的话,“这件事情是陆川在办,你该问的人是他,而不我。”

徐知州的肩瞬间塌了下去,若是祁岁还愿意跟他聊两句,那么他儿子就还有希望能活下去。

如今公事公办,怕是……

“陆大人。”怀抱着一丝侥幸,徐知州还是开口了。

遥想上次见到徐知州的时候,对方还是精气神十足的样子。

可如今,苍老了十岁不止,看起来只是一个救子心切的老人。

可一想到手里的罪证,陆川就觉得对方跟不值得同情,谁让他养出来一个恶魔般的儿子。

“公子知道知州大人会来,特意嘱咐我将令公子的罪证整理出来,知州大人自己看吧。”

几张薄薄的纸,徐知州拿过时,手都在抖。

明明分量不足一枚铜币,他却是再也拿不稳。

宣纸落了一地,映在漆黑的土地上,分外清明。

“陛下,是下官的错,下官养出了一条牲畜,下官对不起陛下啊……”

徐知州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可他再后悔也晚了,那些被徐继祖害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唯有将其正法,才能告慰冤魂的在天之灵。

徐知州走的时候是被人搀扶着离开。

陆川捡起地上的宣纸,问:“公子一早猜到徐知州不会为其子求情,那为何只让祝知州知晓徐继祖犯下的命案,而对春风楼背后的秘密资金刻意隐瞒?”

“一来,徐继祖只是春风楼找来的明面上的靠山,春风楼的人并没有让他知道所有事,二来,这次的事情之后,他不再适合担任邺州知州的位置,有些事就不能让他知道了。”

徐府。

“事情怎么样了?”

徐知州一回府,徐老夫人就扑上去。

太过着急的缘故,身后的奴仆没扶稳,差点儿栽在地上。

徐知州扶住自己的老娘,“娘,以后就当没有继祖这个人吧。”

“你,你再给我说一遍!”

徐老夫人气得不轻,大口喘气。

“娘,我知道您舍不得继祖,可是他,那个畜生,诶……总之,我是不会去救他了。”

“我打死你个不孝子,那可是你的亲儿子,我的亲孙子,我们徐家的唯一独苗。”

徐老夫人边哭边打。

“娘,就是因为您平日里太过宠着他,才会将他宠出无法无天的个性,置律法于不顾。”

“他不就是跟人合伙开了个青楼,就是那青楼有什么不恰当的地方,那也是底下人做的,我们继祖又不知道。

罚银子,坐牢,流放都行,为什么非要我们继祖的命!”

“娘,你以为你孙子是什么良善人!他跟春风楼的人勾搭在一起,拐卖良家女不说,他还,还不知廉耻,在床榻间……”

徐知州一生磊落,儿子的恶行他听了都难以说出口。

“那些死去女子的尸骨已经被挖了出来,就摆放在华县府衙内,娘若是对那逆子还抱有期望,就自己去看吧。”

徐知州拂袖离去。

“我的继祖啊!”徐老夫人瘫软在地上。

“老夫人!”

人证物证齐全,关于徐继祖的判罚很快就下来了,于十日后当众处斩。

丫鬟告诉祝朝雨时,她立刻拍手叫好。

“该,他祸害了那么多人,就该偿命。”

这么大的喜讯不能她一人独享。

前些日子瞎眼婆婆带着孙女回家去了,祝朝雨想将这个好消息带给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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