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永和宫,安陵容挽了轻髻,于暖阁榻上读着书,朝瑰则在一旁桌案边专注地调制着新香方。时光虽静谧,然安陵容偶尔抬眸间,却总怔怔地出神。
“娘娘,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宝娟一边轻轻地为她打着扇,一边心中担忧地道。最近她们娘娘总是容易疲乏气喘,虽然太医只说是前些日子因为诵经之事劳神太过的缘故,可她冷眼瞧着,却总觉得还有什么旁的未解症结。
“宝娟,小绿嘴呢?本宫好似已经好几日未见到它了。”安陵容望着对面挂着的空空银鸟架,忽道。
说到这个,宝娟下意识地撇了撇嘴,抱怨道:“娘娘,不是奴婢说您,叶澜依再是您的救命恩人,您也不能完全由着她的性子胡来吧!她整日在宫里无所事事,不是训猫,就是逗狗,现在终于连小绿嘴也被她惦记上了,四五日前就说要帮娘娘您调教,可自将小绿嘴带走后,便整日神神叨叨的闷在房里不出来……,您说,她该不会是不小心将小绿嘴给玩死了吧!”
“你浑说什么呢,就不能盼小绿嘴点好么?”安陵容有些无奈,心道,宝娟这张嘴啊……,若非她时时约束着,也当真是百无禁忌了。
宝娟方说完也是后悔,怎么如此晦气之言也不小心说出口了呢,想着忙不假思索地拍着嘴巴,小声地连呸了三下。
见她已不再关注自己方才出神之事,安陵容才笑笑,继续将视线投注于手上的游记中。
永和宫偏殿,小贵子哄了弘佑小睡后,方离开。本想到小厨房看看他们娘娘的药膳炖的如何了,却见守在药膳旁的小栋子正入神地垂首在把玩着什么,不由便也好奇地凑了个脑袋过去。
哟呵,好漂亮的木簪,小贵子见小栋子不停地把玩着手中那方雕出了个雏形的小狐狸木簪,正想给面子的赞上一句,却忽地想起了最近以及数月前,他们娘娘有段时间莫名兴起的那股子爱簪木簪的兴致……呵!小贵子微微冷笑,难怪他当时觉得小栋子这狗崽子行迹可疑呢,怕不是娘娘当时兴致上来时,头上戴的那些破簪子全是出自他手吧!
呵呵!趁老子一心扑在小主子身上时偷家是吧?
小贵子眸色渐寒,旁若无人地将臂间拂尘插在了背后腰间,然后唇角缓缓勾勒出一抹大大微笑,并同时无声地活动起了这几日略有些僵硬的手腕和脖颈……
……
同一片天空之下,遥远的陕西省西安府。
一处高门大宅院外,一辆轻简马车缓缓停靠,待马车彻底停稳后,车帘掀开,然后露出了马车内一个小书童的脸。这小书童长得唇红齿白,一眼望去讨喜地仿佛年画上的小金童。他掀开车帘后,一双大眼睛先是滴溜溜地往四周街道上转了转,然后方眯眼去望前方的气派府邸。须臾,待确认好了门户上的几个烫金大字,方回头对车内禀道:“先生,没错了,这府邸在这条街上最是华贵气派、守卫森严,定然便是师兄口中所说的年府无疑了。”
“好,那便递名帖吧。”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马车内缓缓响起道。
“是,先生。学生这就去。”
远在西安府的年府十分低调的迎来了一位在陕西省小有名气的教书先生,此事仿佛波涛汹涌的大海里落入了一滴掀不起半分涟漪的雨水一般,除了已经启程前往处州府参加院试的安晋之收过这位老先生的一封手书外,没有引起其他任何有心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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