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的记忆像打开了闸门,洪泻而出,无论她怎么控制,都挡不住那晚的记忆像幻灯片似的在脑子里播放。

她强迫男人抬起头,然后粗暴地扯掉了男人的领带,画面一转,领带就到了男人的手腕上。

领带松松垮垮地绑在男人的腕间,甚至都没有打结,男人却分外配合地没有挣脱,任由她按着他将他的手举过头顶……

一抹粉红爬上脸颊,温梨自己都没察觉,她的耳朵已经变得通红。

温梨眼神发怔,心跳急促。

“温梨?”

傅临州轻轻唤她,看起来十分疑惑:“怎么了?”

温梨吓了一跳,抬眼望向傅临州充满着不解的眸子里,男人薄唇一张一合,极尽温柔地说着什么。

温梨迟缓地后退半步,腰窝却抵到了桌沿,停住。

幻灯片里男人的脸,完美的和眼前这张重合。

温梨吞了口口水,转身从傅临州胳膊底下钻出来冲上了二楼,再一次落荒而逃。

傅临州望着消失在楼梯的一抹白色裙角,勾唇。

温梨用力关上门,靠在门板上,逐渐平缓了有些急促呼吸。

工位上那桶泡面已经泡的软烂,叉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桶沿上滑落,盖子打开着,香味溢满整个房间。

温梨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一口气灌了半瓶,然后木纳地拉开椅子继续吃泡面。

似乎是想要刻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温梨一口接着一口,不让自己停歇,一小桶泡面很快就见了底。

“啊。”

精致的小脸上未施粉黛,藏不住的愠意,不知道是对傅临州,还是对自己。

温梨叹了口气,捂着脸,把脸埋在掌心:“为什么每次都会不知不觉地被他牵着鼻子走?”

太奇怪了,明明每次她都是抱着和傅临州说清楚的目的,结果傅临州总是三言两语就能顺利地把她的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去。

要么是说其他事,要么是…….

温梨陷入了自我怀疑。

难道真的是她开了荤之后,变得,嗯,有那方面的需求了?

傅临州只是脱个外套,她却能想到天边去。

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

要说傅临州是故意的,可他总不能控制自己的想法不是。

要说他不是故意的,温梨也不信。

傅临州这个男人,果然很危险。

像一只躲在阴暗处的蛇,时刻紧盯着你,下一秒就会爬上你的身体、缠绕你的脖颈,将你吞之入腹,拆之入骨。

又像棋盘外的掌控者,一举一动,皆在其中,能轻易撩拨你的情绪,又能让你前所未有的迷茫。

傅氏集团的掌权人亲自莅临,整个项目组的人都十分重视。

因为这附近并没有什么好一些的酒店、饭店,莫洛亚博士想尽地主之谊彰显对其的重视就只能辗转长路去到大城市里。

但傅临州并不在乎这些,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

杨嗣宗陪着傅临州转了一圈之后,颇为感叹:“早知道最后又是你,当初招标的时候还不如直接给你。”

还省的中间一场波折。

傅临州闻言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当时我身在美国,好在如今也算是帮上您的忙了。”

杨嗣宗呵呵一笑,回想到上次拜托傅临州送温梨回家,才想起问他:“你认识温梨?”

傅临州一顿,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情绪,有无奈,有遗憾,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眷恋。

嘴角微微抿唇,似乎苦笑了一下,弧度很轻,几乎看不见。

一闪而过,难以察觉,但还是被杨嗣宗捕捉到了。

杨嗣宗眯眼,就见傅临州浅笑着,仿佛刚刚那异样是他看错了。

傅临州颔首:“嗯,您忘了?我是傅氏的掌权人。”

杨嗣宗脚步一顿,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傅临州有自己的公司,是傅临州大学时用一百万创立的一家游戏公司腾业,独立于傅氏之外。

本是用来练手,谁曾想在傅临州手中越做越大,渐渐也成了行业里的龙头。

傅临州在美国时除了管理傅氏的海外事物,同时也将腾业的版图拓展到了国外。

在杨嗣宗面前,傅临州也从未说过自己的身份,杨嗣宗一直以为傅临州仅仅只是那家游戏公司的老板。

傅临州此时这么一说他才想起来,昨夜里突然投资的好像确实是京城的傅氏集团,而不是傅临州的腾业。

只是他昨夜里忙于研究,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什么傅氏还是张氏的,等他忙了个通宵之后早就忘记了。

今早又看见微信上傅临州的消息,他便自己先入为主地以为是腾业了。

现在想想也是,京城除了那几家老牌豪门,又有哪家能够用钞能力之外的手段缩短这么多程序?

“那傅之鸣……”

傅临州点头:“嗯,傅之鸣是我侄子。”

“侄子?”

杨嗣宗诧异,尽管他已经知道了傅临州与傅之鸣同属傅家人,可也没想到傅临州会是这么一个身份。

傅之鸣的长辈?

两人年龄相差无几,杨嗣宗多年前曾经在温越博口中知道傅老爷子有个小儿子,万万没想到,这个人就是傅临州。

难怪他会认识温梨。

只是……

杨嗣宗探究地抬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那抹复杂的情绪是怎么回事?

温梨跟傅之鸣的事他是知道的,从未听说过有傅临州这个人参与其中。

傅临州这人,年轻,却有成。做事波澜不惊,稳重成熟,他很欣赏。

若温梨对傅临州来说只是一个侄子的前女友,或者是世家的普通小辈,那他绝不会出现那点多余的情绪。

傅临州未曾注意到杨嗣宗那不动声色地探究,始终保持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矜贵清冷。

片刻,杨嗣宗敛下心中疑惑,不经意道:“来这也有大半个月了,我这几个学生里,就属温梨最是刻苦。”

傅临州果然提起了些兴趣,眉弯了个弧度,动作极轻,“哦?”

杨嗣宗笑着摇摇头,像一个对自家孩子无奈地家长一样,“这孩子,之前被别的事影响了学业,现在急着补回来呢。”

傅临州不作声,岔开了话题。

杨嗣宗也没在纠结,跟着聊了下去,但如此刻意的岔开话题,杨嗣宗心中已然是对此事有了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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