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挠挠脸,小声自言自语一句:“太难了,记不住。”

莫予换了个姿势,把小艾背在背上,拿着笔,端端正正写下了那首红豆,随后问道:“你爹都教过你什么?”

“我爹他就教了我这一首诗,我娘不在以后,我爹他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开心,总是自言自语的,我听他说过这首诗,就让他教我了。”

“后来我学会以后,爹他好像就没那么不开心了。”

莫予愣了一下,动笔写下一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这句你记一下,以后抽空我都会教你认字的。”

说罢,放下了小艾,把着他的手,教他怎么写的端正。

此刻,莫予脑海里闪现出一个画面,那是一位白首老人,正以同样的方式,手把着年少的自己,在纸上写下“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那一天,被冰雪覆盖的剑庐山,似乎也有春风拂面。

一大一小就这样不知练了多久,直到小艾翻来覆去哭叫着说手痛后才停了下来。

见夕阳余晖已经跃然于纸上,莫予才察觉到竟然真的练了很久了。

带着小艾出了门,放她在外面自己玩一会,随后便见到灰头土脸的齐牧北走了回来。

齐牧北一脸疲倦的敲了敲自己的腰:“累死我了,想当年学剑也没有这么累过。”

听着齐牧北不断发着牢骚,莫予都没怎么理会,只是看着齐牧北手上提着的一只鸡。

“在哪偷的还回去。”

“啊?别啊,以前不都是你去山下偷我来做么,这次都让我干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

“你还当自己是小孩么?偷成何体统?”

见莫予一脸严肃的样子,齐牧北竟笑了起来:“哈哈哈,我都没说哪来的你就说偷的啊,你这是做贼心虚惯了,我这可是买来的,堂堂正正,还是出的高价。”

刚说完,齐牧北便察觉莫予眸中有一丝杀气,便急忙收了笑容:“我现在就做饭。”

刚要准备动手,便听莫予道:“风定他二人也在,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不用,吃饭时候再叫上就好,可别让他们知道是我做的饭啊。”

莫予点点头,多少还是要给齐牧北留面子,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这山主竟然只是个打杂的。

眼看就要开饭了,可还差一个奚玥,想着练了一天了怎么还不见影子,便向着白天她练剑的地方找去。

晚霞洒在飘散的青丝上,少女脸上的汗珠与剑身一同闪烁着夕阳,可此等风景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这少女剑使的实在是不好。

“吃饭,明天再练。”

奚玥回过头,看着夕阳下的莫予,哦了一声后,收了剑。

刚走出两步,可能出于劳累,本就有伤的脚便不听使唤,忽一发软,便坐到了地上,刚想站起来,却发现一只手已经伸在了自己面前。

“我有说过叫你养伤。”

奚玥没有伸出手,只是用力撑着行端,把自己撑了起来。

“所以我不用扶。”

闻言莫予点点头便走了,莫予从来不是那种会在一些没必要的事情上纠结的人,说了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过了许久,奚玥才拖着一瘸一拐的身子,走了回去,小艾见后,急忙跑过去搀扶着奚玥,可小艾实在太小了,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你都教了什么,把她累成这样?”

齐牧北看着一瘸一拐的奚玥,忍不住微微一笑。

“没教什么,心中总有太多杂念,不好。”

说罢,莫予便安静坐在饭桌上了,没一会,风定风晴也来了,几人吃完饭后便回了房间,莫予忽然想起什么,又私下叫来风晴。

“齐牧北教没教你们揉穴?”

风晴愣了一下道:“教过,敢问先生哪里不舒服,我帮你揉便是。”

这揉穴乃是剑庐山用来去除疲惫,保养筋骨的一种指法,由于常年修炼,身心俱疲,为了更好的修炼才研究此法,所以在以前几乎是人人必会。

莫予一手搭在风晴肩膀,一手指着远处奚玥住所:“你去敲敲门,白天练剑那位你应该记得,她要是还没睡你就如实说明,但不要说是我让的,可否?”

风晴挠挠脸,有些羞涩:“这…莫先生,这恐怕不太好吧。”

莫予轻轻拍了拍风晴后背:“她要是不愿意就不麻烦你了,谢谢。”

见莫予已经说了谢谢,风晴实在不好意思推脱,硬着头皮走上前敲了敲门。

莫予就站在远处默默注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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