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莫予看着也十分疲倦,远不如齐牧北这么有活力,眼皮有些下垂,打了个哈欠。

“时辰不早了,再不起来,常先生要罚你抄经书了。”

陶岑一边恶狠狠的瞟着齐牧北,一边快速穿上衣服。

“你说会不会有人把咱们的英勇事迹写出来,让后人传唱?”

齐牧北还沉浸在昨晚所做之事,怪不得精神非常。

莫予一掌扇在齐牧北后脑勺上,语气十分平静道:“那我们以前下山偷鸡的事要不要也写出来?”

齐牧北捂着头,一脸困惑:“那你们不是想吃的么?”

见陶岑已经收拾完毕,三人也赶往学堂了。

“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发,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鬓角微白的中年男子手持经书,在课堂中度步,路过陶岑时,见陶岑昏昏欲睡,便站在陶岑旁边,拍了拍他肩膀。

“陶岑,你来说说,何为不自见,不自发,不自矜?”

陶岑不敢怠慢,站起身,答道:“回先生,是不能只看见自己,不可自以为是,不可自我夸耀。”

常先生闻言点点头,示意陶岑坐下,随后叫起齐牧北,再次问道:“既然不自见,那所见应当如何?”

“回先生,当见苍生。”

常先生没说话,只是示意齐牧北坐下,齐牧北坐下后,急忙看向莫予,读着齐牧北的唇语,莫予才知道,齐牧北说的是“常先生莫非发现我们了?”

莫予用唇语回了两个字“不知。”

可常先生下课后却留住了三人,不消多说,三人也明白昨晚的事被知道了。

“昨晚山下好生热闹啊。”

常先生语气平柔,察觉不到像是生气。

“不过你们尚且年轻,我不罚你们。”

齐牧北似乎有所不满,站起身道:“不知我们做错了什么,先生为何要罚?”

常先生正站在莫予身旁,没回齐牧北,看着似乎同样有些不理解的莫予道:“行端可还带在身上?”

莫予点头,随后拿出行端放于面前。

“很多事情不能以对错而一概而论,我教你们行端,并不只是做些自以为正确的事。”

陶岑虽然害羞,但还是不解道:“可帮助百姓还算是错的么?”

常先生背着手,看着三人只是笑了笑:“不错,可你们又曾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三人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什么。

“你只帮他们度过了一夜,可不知今日你们偷出来的东西已经被统统找回。”

“与其思考自己所做之事是否是对是错,不如反过来看看被你们偷了东西的富商凭什么要被偷,就因为他有?”

三人哑口无言,一时间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其实我能理解你们,百姓饥寒交迫,换做谁都难以眼睁睁看着,可很多事从来都是拆东墙,补西壁,得不到结果。”

莫予闻言道:“难道我们就要袖手旁观?”

“非也,很多事,凭借自己内心便可,但要记住一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可危墙总会倒塌,即便砸不到自己我也不想让他砸到别人。”

常先生微笑着,一手摸着胡子,面容十分祥和。

“人生总要大胆尝试,换做我年轻时血气方刚,兴许也会同你们一样,不过若是多年后你们可以始终如少年,那自然是极好的。”

“终有一天你们也可以凭借自己去救苍生于水火,比起呈英雄,要学会如何做一个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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