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贵很潇洒的撕开烟盒,给我们三人一人发了一支烟,孙晓鸣天生对烟敏感,抽一口就呛得咳嗽流眼泪,我和邓长明却显得老练多了,还能悠闲地吐烟圈。

班上有同学偷偷带烟来,在课间,班上几个男孩会相约跑到校门外的犄角旮旯,点上一支烟,你抽一口,我抽一口,轮着在几个孩子手上转。其实,大家抽的都是假烟,在口里打个转就吐出来,最关键是要吐出几个烟圈,才显得很酷。也有缺心眼儿的同学,真把烟吸进去了,过一会儿就会头晕,恶心,呕吐,典型的尼古丁中毒。

虽然谈不上有什么烟瘾,但那会儿男孩们聚会,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更好玩的,躲着大人抽烟,似乎体现了一种冒险精神,仪式感更强于生理需要。孙晓鸣胆儿小,在这种场合,他一般都拒绝抽烟,但有一天,无端的麻烦,却找到了他。

孙晓鸣有个哥哥,在二十九中歌乐山分校住校读高中,有一天,突然匆匆忙忙跑回来,好像他遇到了什么麻烦,从大人日常开支的抽屉里,取走了20块钱。他临出门时,对孙晓鸣说:“弟弟,如果爸妈问起,你就说这钱是你偷走花掉了。”

孙晓鸣神色慌张地找到我,问怎么办?我告诉他,你可千万别承认是你拿的,你会挨打的。20块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那会儿一个青年工人的月工资才18块5。孙晓鸣急得直抹眼泪,那怎么办?我总不能出卖我哥哥吧。我有点恨他哥哥,自己偷了钱,怎么让弟弟去承担?

我给孙晓鸣出主意说,如果你爸妈追问起来,你就说你哥从学校回来过,孙晓鸣听后直摆手。我还真犯愁了,就算他承认自己偷了钱,20块钱,这么大个数目,花哪儿去了呢?看着孙晓鸣可怜巴巴的望着我,一脸求助的表情。我对他说,我回去想想办法,晚上我去你家找你。

我回家后,急急忙忙,把家的书柜,用我偷偷配的一把钥匙打开,一本书一本书的翻,因为我妈总喜欢把一些崭新的钞票,夹在书本里,也不花,收藏起来。这些钞票面额都不大,一般都是一块两块的。我有时候也偷偷的拿走一块两块的,自个儿去花。翻了半天,我总算收集到了20块钱,都是崭新的小额钞票。我把它拿到街上的香烟铺,去换了两张皱巴巴的10元钞票,赶紧往孙晓鸣家跑,结果还是到晚了一会。孙晓鸣正趴在床上,裤子被扒在大腿下面,他爸用一根竹条正在抽打他的屁股,屁股上隆起了一道一道的紫痕。我急匆匆的进去说,孙叔叔你别打他了,都是我的主意,我从兜里掏出了两张10块钱说,我们想去买一个短波收音机,改造成电报机,这钱还没花呢,都在这里。

孙叔叔满脸怀疑的看着我,他是一个职业刑警,他问我,如果你们真想装电报机,为什么不跟大人说呢?我无语应答,沉默了一会儿,我看他还有继续打孙晓鸣的冲动,我就说,孙叔叔,这件事儿,是我们俩共同干的,你就别再打他了。我到孙晓鸣身边趴下,自己扒下裤子,露出光光的屁股蛋子,我扭头对孙叔叔说,反正你也会告诉我爸爸,回家我也得挨打了,你就别打他了,我替他挨打吧。孙叔叔大概觉得,这件事的主谋是我,他儿子只是受了我的蛊惑,于是他真愤怒了。他跟我说,你自己数着数,我打你50下,你要受不了了,告诉我,我就不再打了。我冲他点点头,把屁股挺得高高的。我没想到他下手会那么重,他每抽一下,都发出噼啦的巨响,我屁股像开裂了一样,火辣辣的疼痛,打到第十下时,我已经浑身是汗了,我用手摸了摸屁股,隆起一道一道的肿痕,我咬着牙继续挺着,二十下,三十下,四十下,我的整个身体都痛得直哆嗦,这时在一旁的孙晓鸣,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吼道:“这钱是我哥哥偷的”。

这天晚上,孙晓鸣说他要离家出走,我把他拉去了我的家里,两个屁股上伤痕累累的男孩,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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