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中国有本发行量巨大的科普杂志,叫无线电,每期都会刊登一些趣味性极强的无线电小制作。我小时候一直订有这本杂志,因为我也是一个无线电迷。那会儿重庆解放碑的交电大楼,主要就是卖这些电器小零件,我也是常客,从最早的矿石收音机,到四管机,再到超外差六管机,我都装过。
孙晓鸣拿来一台半导体收音机,和这台小电报机对上频率后,他叫我对着小电台的麦克风说话,我想起我们小时候看的那部电影《巴布斯卡历险记》,我就大声地朗诵道:巴布斯卡,巴布斯卡,你在哪里,我已经看见那一群划着船的走私犯了,你赶快把警察带过来,注意他们可拿有枪。
这是那部电影中的台词,当年我们背得滚瓜烂熟。收音机中传出我的语音,孙晓鸣高兴的哈哈大笑。他把半导体收音机递给我,对着电报机的麦克风,大声叫道:巴布斯卡,巴布斯卡,走私贩的船,已经划出了湖区,你们一定要追上去,一定要追上去,别让他们跑了。
读着这些电影对白,我们太兴奋了,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
孙晓鸣有点儿激动,他弯腰趴到床下,掏出一个装鞋的纸盒子,里面乱七八糟放了一些杂物,他从里面掏出半盒烟和一个打火机。我们俩一人点上一支烟,继续你一句我一句,说着《巴布斯卡历险记》电影中的台词。
这部电影凝聚着我们的少年记忆,凝聚着我们少年时光中的快乐。我们抽着烟,放纵地大声笑着,大声的嚷嚷着,互相用拳头捣着对方的肩膀,有种狂欢的感觉,我们完全忽略了这个世界的存在。
“砰”的一声,当我们的屋门被推开时,我们俩同时都被吓了一大跳。我扭头一看,孙叔叔站在门口,几乎是在同一瞬间,我们俩迅速把手上的烟藏到了背后,在手里把它捏灭。
孙叔叔走到我们面前,不动声色的说道,把烟交出来。孙晓鸣从裤兜里掏出那半盒烟和打火机,递了过去。孙叔叔又望着我,我急忙摆着手说我没有,还翻开口袋给他看。
孙叔叔一句话也不说,沉默着。我看见孙晓鸣,一直用眼在瞟窗帘的角落,我的天,那根罗汉竹小棍,就静静的靠在墙角。
这是孙晓鸣开口了,他低下头低声地说道,爸,我错了。他竭力想把气氛弄轻松点,他扬起脸裂开嘴笑了一笑。
孙叔叔还是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气氛有点紧张,我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在出汗。
孙晓鸣轻轻地说了一句,好吧,好吧,错了就该挨打。他走到墙角,取过那根小棍儿,递给他爸爸,他拖过一根凳子,双手撑在凳面上,侧过手,扯下自己的短裤,露出屁股,扭过头对他爸说,打吧。
孙叔叔开始抽打孙晓鸣的屁股,我默默地数着数,一、二、三、四、五……我感觉孙叔叔下手并不太重,但毕竟是根罗汉竹,每抽打一下,还是隆起一道红红的肿痕。好像还是老规矩,打到第50下的时候,孙叔叔说可以了。孙晓鸣站起身,扯上裤子,站在一旁,双手不停地揉着屁股。
我不知道孙叔叔是不是也要打我,在一旁有点尴尬。孙晓鸣说,你也抽烟了,就陪我挨顿打吧。
听他这么说,我赶紧把裤子扯了点下来,露出屁股,双手撑在凳子上。孙叔叔什么话也没有说,挥动小棍儿,也抽打了我50下。
打完后,他把那根小棍儿拿到墙角放下后,对我俩说,你们俩从小一块长大,现在都18岁了,应该互相帮助,戒掉身上的恶习。说完他就转身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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