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后,邓长明递给我一张照片,他说是音乐老师给他的,我俩一人一张。画面上,我在地上劈着一字叉,音乐老师蹲在地上双手抱着我的腰,满脸灿烂的笑容,邓长明踢着腿双手弯曲高举,我因为刚被亲了一下,非常害羞地笑着。这张照片我保存了几十年,画面温馨,富有诗意,诠释着生命之美。
我和邓长明在二十九中的初中生涯,也遇到过一些很囧的事儿。二十九中有个警报台,修建在学校的制高点上,负责对重庆老城区报警。那个时候,各个单位都在挖防空洞,防止美帝苏修对我们的侵略,搞突然袭击扔原子弹。深挖洞,广积粮。重庆老城的地下,掘出一条条的隧道,四通八达,二十九中的警报台,经常拉响警报搞演习,单位就组织大家钻防空洞。
有一天课间,我拉着邓长明溜进了警报台去玩,警报台被一个小院围住,里面有点阴森森的,平常也没有人。我从裤袋里掏出两根皱巴巴的烟,递给邓长明一根,划着火柴点燃。那个时代,男孩们聚在一块,抽烟是一件既刺激又快乐的事,也是聚会的一个重要理由,好像不掏出一支烟来抽,一切都显得索然无味。当然,大多数孩子都是抽的假烟,并不敢真正吸进去。
我们正在抽烟的时候,突然看见有个人一晃,窜出了警报台,我立马认出来了,是我们班上的小藏民。这家伙是从XZ转学来的,两个脸蛋红得黑乎乎的。班上的同学,老是觉得这家伙身上有股膻味,平常也没人跟他玩儿,他显得形单影只。
我对邓长明说,糟了,小XZ会不会去告诉老师啊?我们的班主任姓甘,三十多岁,鼓着一对鱼泡眼,平常班上的同学都挺怕他,因为他喜欢体罚学生,而且下手还很重。
上个世纪70年代,学校老师体罚学生是件很普通平常的事,家长对老师的一句口头禅就是,我家孩子不听话,你就替我好好的打他,几乎家家户户对孩子都是棍棒教育。那个时代的学生也不知道什么是叛逆,做错了事该挨打就挨打,认为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也没有哪个孩子敢离家出走,因为离家就意味着要饿肚子。
果然这天中午放学的时候,甘老师来教室把我们俩留下了,面对他的责问,我和邓长明矢口否认我们抽过烟,反正我兜里没烟,火柴也扔了,我心里想,你又没抓到我们现行,无论小XZ怎么告状,我们都不承认。
甘老师开始检查我们的书包和口袋,他在检查我口袋时,倒霉的事发生了,他居然从我裤子口袋里发现了烟丝。我和邓长明对望了一下,我从他眼里看到了沮丧,完蛋了,这顿打,是躲不掉了。
甘老师惩罚生的方式很特别,他叫我和邓长明并排站着。
我们俩左右手各被打了五下,就去取书包。甘老师却用楠竹片指着我说,烟是你带来的,我无奈的走到课桌前趴下,甘老师低沉着声音说,脱了裤子。我扭过头望着甘老师说,你多打我都可以,别打光屁股,外面好多人。我听见外面走廊上,有很多做卫生的同学,走来走去。
甘老师说,你这个时候知道害羞了,他叫邓长明去把教室门关上。我磨磨唧唧的解开皮带,脱下了外裤,我又扭头对甘老师说,别打光屁股。甘老师毫不理会的走过来,疼得我双脚乱跳,脑门上冒出一层汗珠。
甘老师完成对我的惩罚后,拿着他那根长戒尺,去学校食堂吃饭了。我双手捂着屁股不停地搓揉着,走路有点一瘸一拐。邓长明替我背着书包跟在我身后,表情显得垂头丧气。
走出教学楼后,我对邓长明说,怪不得那家伙身上有股膻味,他就不是人,是个畜生,该把他宰来吃了。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