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男孩渐渐平静下来了,他会用楠竹片敲一敲课桌,示意这个男孩趴上去。许多男孩都不情愿光着屁股挨打,甘老师就会动手解开他们的裤带,扯下他们的裤子,遇到这种情况,甘老师就会打得又重又狠,吓得别的男生乖乖的脱下裤子。

甘老师用竹片打屁股时,会啪啪啪啪啪一口气打完20下,频率极快,这种剧烈疼痛像冲击波一样在屁股上扩散,挨打的男孩会口喘粗气啊啊啊啊直叫唤,打完后,这些男孩往往捂着屁股跺着脚,不停地叫着哎哟哎哟哎哟。

那是一个特别奇怪的时代,学生们上课磨皮擦痒,老师毫不关心学生的功课,家长也不过问孩子的成绩,放学后学生没有作业做,整天无所事事,就挖空心思做坏事,做完坏事挨打,挨完打再做坏事,不断地循环,被打屁股成为贯穿整个少年时代的一个魔咒。

我从读小学开始就爱读课外书,先是看连环画,到小学三四年级,我就能完全读懂文字书了。很庆幸我家有一书柜的书,我经常带去学校,上课时偷偷看书。我发明了一个很特别的方法,在课桌上凿了一个洞,把书藏在课桌下面,一行一行的移着看。到小学毕业时,我眼睛就开始近视了。

进入二十九中后,因为学校生活实在是无聊透顶,放学后,我就常常拉着邓长明去解放碑新华书店租书看,很便宜,一分钱一天。那个时候出版的小说,我们几乎全读完了,什么《金光大道》《艳阳天》《雁鸣湖畔》之类的。后来我又搞到了一本手抄本《一双绣花鞋》,因为这本书太神秘了,而且还有点恐怖,我一个人看有点害怕,我就跑到邓长明家里去,我们俩捧着手抄本,头靠着头,一口气读完了这本手抄本。

在我们读初三的期末,有一天下午放学时,音乐老师在校门口等我们,她招手把我们叫到身边,指着旁边一个中年男性说,这是我朋友,他是四川美术学院的高老师,他们想去临江门江边写生,需要找两个模特儿,她又把手放在邓长明肩上说,你家不就是住在临江门江边吗?你能带他们去吗?

我和邓长明互相望了望,显然没太弄懂我们当模特儿是啥意思。看着我们俩一脸困惑的样子,音乐老师就解释说,你们在江边儿按他们的要求摆出姿势,你们俩都是高挑个儿,映衬在江景下,是很好看的画面。我多了个心眼儿问,不会让我们光着屁股吧?因为我知道人体模特儿都是脱得光光的让人画。

音乐老师用手轻轻拍拍我的脸蛋,自从上次她教过我们跳芭蕾舞后,经常叫我去参加学校宣传队的活动,跟她也很熟了。她柔声的说道,到了江边,你们就听高老师的要求,照着他说的做就行了。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你们俩都很乖,很听话。说完话,她指了指校门外街边树下,站着的那十几个学生模样的人,有男有女,背上背着画夹和书包。

我用胳膊碰了一下邓长明,悄声说道,还有女的哟。邓长明的表情却显得很淡定,他把嘴凑近我耳朵说,老师那么喜欢我们,听她的话吧。我看见音乐老师一直在旁边微笑着瞅望我们。邓长明朝那位高老师招招手, Let's go,他居然说了一句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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