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百里无忌脸色也是微变，有点震惊，不过震惊之后却是内心狂喜，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两千四百万？”
听到报价，吕蠡却是皱了皱眉，倒不是觉得这不合理，而是数额太大，他有些不好决定。
不过好在他现在也是大掌柜了，手中的权力很大，资金也很充足。
两千四百万他倒是拿得出来。
只是这么大一笔钱给出去了，能保证收得回来吗？
他望着李静安，“既然咱们是这种大单生意，小友可否露个身份？”
怕给了钱后，人跑了，到时候他上哪哭去？
李静安道：“我听说在鬼市做生意，一向是不问客人来历的。”
这要是身份暴露了，自己还有的活？
吕蠡道：“是这样没错，但……”
不等他说完，李静安摆手道：“我知道前辈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担心我携款跑路了是不是？”
吕蠡连连摆手，“没这个意思。”
李静安笑道：“有这个意思也好，没这个意思也罢。你的担心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这么大的数额，任是谁都会担心。
只是我实在不方便露面，如果非要露面不可，那我只能选择放弃这笔生意了。”
一听这么大的单子要飞，吕蠡顿时就急了，“小友，莫要冲动，事情还可以再商量嘛。”
李静安点头，“确实可以再商量，不如这样，咱们先做一笔小的，就先定十把法器如何？”
也就是说八千万的单子一下变成了八十万，缩水了一百倍。
这让吕蠡有些痛心。
最要命的是，这笔单子做完了，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做，这又是一个问题。
所以他现在很焦虑，是担个大风险，一口吃成个大胖子好。
还是风险担小一点，小吃几口好。
难选啊！
他看着桌上的茶水，碧绿的茶叶已经沉到了水面下，卷曲的叶片，也在沸水的冲泡下，舒展了开。
他想起在出任前，母亲曾单独给他泡过一壶茶。
泡茶时，他记得母亲对他说：“蠡儿，你知道家里那些老家伙为什么闲下来时，都喜欢泡茶么？”
“不知道。”
“因为他们喜欢看这些茶叶。”
“看茶叶？”
“嗯，你看这些茶叶，加入开水后，就开始起起伏伏，飘忽不定。就像他们过往的人生一般，起起落落，波澜壮阔。他们不是在看茶叶，而是在回首过往。”
“母亲想说什么？”
“我想说，无论这些茶叶再怎么沉沉浮浮，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沉到杯底。”
“母亲是让我以后务必稳重，不可轻浮行事？”
“不是。我是让你不要太稳重了。你要明白，人的一生终究逃不过一个死字。既然横竖都要死，那不妨大胆些，做事癫狂些，如此才不算辜负这一生。
这样即便到时候沉入杯底，你回首过去时，也不会后悔，起码自己沉浮过，不是吗？”
“额，是这样吗？”
“不知道，反正我没见谁安分守己发过财的。但凡大财、横财，都是靠命拼出来的。”
“娘，你哪听的这种歪理？”
“你爹说的。你爹又是从你爷爷那儿听说的。你爷爷又是……”
……
吕蠡做事一向稳重，中规中矩，什么都依条而行。
虽然从没出个什么差错，但也没多大的建树。
如果他只是想当个小掌柜，这般行事自然没错，但若是有其他想法，那这样可就有问题了。
吕蠡自然是有抱负的，哪肯屈居人下。
更何况，发生了吕萝这件事，以他对吕萝的了解。
这女人回去后，必定会报复自己。
若自己没有足够的“份量”，家族里的人势必不会帮自己说话，到时候自己肯定会被这女人吃得渣都不剩。
既然横竖都是一死，不妨像娘说的那样，大胆些。
八千万，做成了，自己在吕家地位水涨船高，无人可以撼动。
做不成，大不了被打进泥潭，做那阴沟里的老鼠。
是天堂还是地狱，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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