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扇帝王的门,高大、庄严,灯火通明。
可自从他十六岁那年第一次踏进去后,于他而言,就是一扇向他敞开的牢笼之门。
那日,他怀着忐忑的心,步入了这威严的大王书房。
走进书房,王宁扑通一下就跪倒在了地上,头也重重地磕到了地上。原本他希望通过这一举动能吸引大王的注意力,同时彰显自己的诚意。不料大王颖好像知道他的来意似地,平静地看着他,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王宁在大王的注视下,节奏开始有些慌乱,情急之中索性放弃了原本的计划,诚心诚意地大声喊道:“大王,请赐我死罪,但请您看在我主动坦白的份上,请您放过我的朋友和家人,他们对我接下来所说的一切都毫不知情。”
大王仍旧一声不吭地看着王宁。
王宁接着说道:“我原本有隐疾,但最近身体已康复。现在的我已不是,不是……”王宁忽然觉得有些难以开口。
“你是想说,现在的你已不是太监,是吗?”大王坐在高椅上,平稳而威严地说道。
王宁的后背刷地一下子就冒出了冷汗。
莫非大王已经知道了?大王不知情,叫坦白;大王知情,可就是交待了。这下王宁彻底乱了分寸。
“你是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是吗?”大王颖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王宁吃惊地看着大王,茫然地摇了摇头。
“你只要记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行了。对了,你既然隐瞒了这么久,为什么今天想起交待了?”颖王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燕窝,不经意地抬起头,用如炬的目光看着王宁问道。
王宁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不由得低下了头。他觉得在没有想好之前,切莫开口,毕竟君心难测。毕竟他今天来,就是想赌一赌,以他现在的本领,可以领个贴身侍卫的差,即不用再做太监,也有机会堂堂正正站在上官欣的面前。
“是为了保护某个人吧?”颖王见王宁不做声,便接着问道。
说着,颖王又喝了一口燕窝,平静中带着寒气说道:“你觉得今天,会是什么结局呢?”
听到这句,王宁的手脚冰凉,他明白,还是自己单纯、幼稚了。能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是否聪明不说、是否贤明不提,他的信息量和决策权是无人能敌的。正像他所说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王宁彻底放弃了侥幸和计谋,深深一拜,心悦诚服地回道:“罪奴全凭大王处置。”
颖王见状,忽然起身离开了座椅,缓缓走到王宁地身前,依旧平静地说道:“既然知错了,就起来吧。”
王宁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颖王。
“起来吧,起来吧。”说着,颖王挥挥手,示意王宁起身。
王宁这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踉跄着站了起来。原本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这才发现,刚刚自己居然吓得腿软了。
颖王凝视着面前的俊俏儿郎,忽然严肃地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规矩,这天下就会乱。今后,不得再做违反规矩之事,心怀侥幸之心,记下了吗?”
王宁刚要作揖表示记下了,不料被颖王挡住了作揖的两手。
颖王拍着王宁的胸口说道:“不需要表决心,我需要的是你铭记在这里。”
王宁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面前恩威并施的大王,不住地点头。
“我问你,你可愿意用你的一生保护上官欣,无论她是否嫁过人?”颖王忽然画风一转,目光犀利地看着王宁问道。
王宁瞬间差点石化,因为他绝没想到大王会问这个问题,沉思片刻,他挺起胸膛坚定地回道:“我愿用我的一生、用我的生命守护上官欣,无论她什么身份,什么境遇,我都愿意。”说到此,王宁都想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大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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