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查连忠一路风尘仆仆,来到了东渊与土番的边境交接处-—卡塔城,也是自己的家乡。

查连忠看望过老母亲后,便来到了凤喜酒家。

店如其名,俗且喜庆,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方,也是土番情报聚集站。

各方的情报人员会在这里交易,互通有无。在这三不管地带里,情报人员也可以得到适当地放松,因为这里只听自己的规矩,那就是“大凤喜”的规矩。

大凤喜就是此处的老板娘。在酒楼内要搞什么仇杀、通缉、搜捕,都要得到“大凤喜”的首肯。

如果触怒了老板娘,老板娘随便给被搜捕的人指一处暗道,就能让你空手而归,还被列入“黑名单”,再也不得踏入凤喜酒家半步。

“哦呦,稀客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的查连小忠忠。”

查连忠在大堂边上的一张小桌上,低头喝着闷酒,忽闻一阵浓浓的胭脂香扑鼻而来,不用抬头就晓得来人是老板娘大凤喜。

多年的情报员生涯让查连忠习惯将自己隐藏在人堆里,也习惯了尽量避免与人对视。所以,就算听着大凤喜妖媚的招呼声,他也不吭声、不抬头,似乎这迷人的老板娘招呼的不是自己。

“怎么了,今天这么闷?”老板娘用纤纤玉手轻甩裙摆,软哝地贴着查连忠坐了下来,熟练地给查连忠和自己倒上了7分酒,刚想用玉指拿起查连忠的酒杯为他送酒喝,查连忠连忙用手挡住,自顾自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凤喜见被拒了,便顺势将自己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试探着问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又在傻子那受气了?”

“傻子”,是谍报圈内对禾来云的代号,禾来云的蠢笨,已是圈内公认的事实。

查连忠眉头微微紧了紧,猛地又喝下一杯酒,但还是不作声。

大凤喜又缓缓地喝下一杯酒,歪着头,好奇地看着这个平日里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左手轻软地搭在这个熟悉而陌生的男人肩头。

男人肩头的肌肉一瞬间紧了紧,可能意识到没有危险,随即又恢复正常。

大凤喜察觉到这个男人的微动作,便晓得眼前的男人是个城府深沉且机敏的人,如果一种动物来做个标签,可以是七成的狼、三成的狐狸,简称“狐狼”。

大凤喜见查连忠并不排斥她的亲昵举动,于是决定再做进一步的试探。

其实大凤喜观察他很多次了,但以往查连忠不是悄悄地来去,就是和别的情报人员悄悄密谈,根本无法近身,所以对大凤喜来说,今天机会难得,势必要把眼前这头狐狼拿下。

“小忠忠,你为什么把自己搞得这么辛苦呢?你看看你们三组的同僚,哪个不是摸鱼的摸鱼,敷衍的敷衍!就你,日复一日努力搜集情报。但结果怎么样呢?”说着,摆弄了下手帕,朝查连忠轻轻拂去。

“同僚觉得你爱表现,排挤你;傻子天天用你那笨哥哥打压你,让你恨不得怒不得。”说着,又轻轻拍了拍查连忠的肩头,接着说:“人总要占一头吧,朋友或者上司。你把自己这么累着,两头还都不占,都没人说你好,何苦来呢!”说罢,又给查连忠递酒。

查连忠听着大凤喜的话,表情虽然有片刻迟疑,但在大凤喜拿自己酒杯前,还是自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不给大凤喜机会。

一般人在大凤喜娇滴滴地安慰后,或多或少开始发发牢骚,吐露一些心声,可这“狐狼”却是那么特别!

大凤喜见查连忠对自己还是有所防备,莫名燃起了她的斗志,因为在她看来,没有哪个男人不会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大凤喜又挪了挪身子的谍报生涯,几乎要贴在查连忠身上了,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大家都晓得以前你在巴图手下,英勇无敌,算是我们谍报圈的中流砥柱。但巴图就是你的前车之鉴,他会哄傻子吗?他会巴结傻子吗?结果被傻子调去了边疆,至此变成一颗静等退役的死棋。”

说到这里,查连忠太阳穴开始鼓动,右手紧紧地攥住酒杯,巴图的离开是他心中的痛。

查连忠,从小十八般武艺精通,谍报工作也是得心应手,后来遇见了三队组长巴图,更是如鱼得水,三队在巴图的领导下,创造了一个又一个辉煌。

也因为如此,巴图的上司蒲巴获得了晋升,意外地是傻子做了他们队的负责人,不提拔巴图就算了,使了一个阴招将优秀的巴图调去了边疆,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傻子提拔了人见人嫌的查连博。

有传闻以前巴图为了工作,不经意间曾得罪过禾连云,所以心胸狭隘的禾连云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报复巴图。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查连忠措手不及。

或许,在工作中获取的成就感,是查连忠一直默默努力工作的动力。哪怕这份成就感被禾来云踩在脚下,在旁人的眼里显得那么无关紧要,甚至有些无趣和卑微,但他还在努力地坚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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