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缓缓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但那两块牌子仍然在他面前,不来不去。
直到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在他还未第一次挣脱世界的‘修正’时,古一为什么没再提过看病的事。
因为世界不会允许,一个‘X教授’,带着他的超能力,轻易从轮椅上站起来!
恐怕即使古一能观测的未来越来越少了,也实实在在看到过,如果雷恩依然带着那层迷障给X教授看诊,这场诊断将注定是个灾难……
“我想你一定猜出了什么。”古一微笑道。
“带一个医生来到这里,你要付出怎样的代价?”雷恩看向这座庄园内部,一种奇异的情绪涌上心头。另一个问题又脱口而出:“在你曾经所见的未来中,存在让你必须打破这一切的危机?你……”
试图对抗‘故事’对抗世界的修正……
这难道不会,让你不得不提早面对死亡?
古一笑而不语。她走进关闭的大门,黄衣穿过黑铁,雷恩也没有将问题问出口。
他清楚,古一只是长生,不是不死。
卡鲁给‘姚’留下的旧伤,让古一原本永恒的寿命不得不缩减为了一种极其漫长的延缓衰老。而在故乡,即使是雷恩也听说过,在古一法师死后,他或她的灵魂会去往‘永恒’大神身边。
以失去自身生命之永恒为代价,以死亡为代价,至尊法师终于要放下责任、与真的永恒相伴而遨游无限宇宙。狭隘的永生,怎么能跟真正的永恒相比?
况且,如果古一不死,新的至尊法师与新时代的改变,又怎么会到来呢?
虽然这结识不久的善意师长将要离去一事,还是让雷恩心中有一丝低落:作为观众看角色和作为自己看亲友,这感觉终究是不同的。
泽维尔学院这会儿显然是在上课,宽阔的草坪上没有一个人,苍翠油绿对秋风静默,其中已有些许枯黄浮现。
在那座主宅的某个窗口前,两个人影并排而立,他们分别是一男一女,男性戴着眼罩看向此处,女性背对窗口,美丽的红发像一蓬逆燃之火。
从抵达起,雷恩就从那房间之中感知到了数股庞大能量,其中一道就来自那红发女人身上。
它深藏不露,但恐怖至极,在他的感知中,它如同一道无尽火渊,极深处隐藏着毁灭的恶意。
……凤凰。
雷恩的神色严肃起来。在无形的压力之下,他的眼睛不由得发生变化,瞳孔收缩如一道竖线,虹膜散发着冰冷的光泽。
“那是琴·格雷。”古一边走边说,“她是个好孩子。”
穿过典雅走廊,两边教室有学生在上课,其中有个站在讲台上的银发女人。她衣着时尚,身上隐藏着一股疾风骤雨般的力量,这力量引人注目,但她并没有发现有人站在门口,好奇地打量着她。
——雷恩的幻象魔法多少也是隔空骗倒过真正的幻术大师洛基,自然不可能随便被人识破。
但他很清楚,在这里,自始至终都有一道‘目光’关注着自己,而当他抵达校长办公室时,这样的感觉已经如有实质,那是注视者强大精神力的表现。
在雷恩敲门之前,一只手拉开了门,一道高大的蓝色多毛身影在门口打量他,乍一看像是一头蓝怪物寻找猎物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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