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虫晶仿佛火种,形状是圆融的椭圆,内部没有一丝杂质,澄澈灿烂得仿佛光辉织就。

甚至在黑湖的映照里,显现出的虫晶都是光辉璀璨的神秘模型,模型内部不可窥探,但依旧能感觉到纯粹的庞大能量。

虽然有一瞬的遗憾,不过林游还是用精神包裹了虫晶,接着虫晶就从他的手中消失,几乎是同时,他就感觉自己又陷入了之前的梦里。

惊讶了一刹,他就发觉了不对劲——这次自己似乎是湖水的视角。

接着他就发现了现实里的自己的变化——自己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之前在梦里见到的样子!

不过也不是完全一样,从他的额头到脚底,都出现了红黑交错的浅淡纹路,虽然淡到几乎不能在现在昏暗的环境中被看清······

···——既然不能被看清?他为什么还能看清?!

他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状态的奇特,自己现在似乎真的获得了黑湖的视角!不过如果不能再操控身体就糟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模拟自己正在从镰刀甲虫王的身上跳下去,接着现实里的自己就真的跳了下去!不过动作稍稍有些不稳,险些跌倒。

——这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在操纵着一台名为自己的机甲。

这时,孙薇薇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的不对劲,立刻走了过来,却又接着站在他身前一米外,像是在犹豫该不该走过来,最后她捏了捏手指,问道:

“你还好吗?刚才怎么摔了一下?”

“刚才花了太多力气,有点儿累了,我休息一会儿就行。”操控着自己说完这一句,他就又操控着自己在角落坐下。

一边调整气息恢复体力,他一边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想试试自己有没有痛感,接着就被远超平时千万倍的痛苦刺激得连忙咬牙,防止自己尖叫出声。

孙薇薇这时候再次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变化,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他又连忙操纵自己摆了摆手:“没事儿,就是花了太多力气,饿了。”

孙薇薇脸色皱了一下,无意识的仔细看了下他的摆手动作,不过并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而是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一条酸奶糖,接着意识到不够,又向其他人小声问道:

“大家谁有带吃的吗?林游现在饿了。”

她的声音很小,说话的时候眼神不住地向两旁的教室瞟去,旁边的两个教室此时仍然有着人类的惨叫声,显然,他们也正在遭受着虫子的屠戮。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孙薇薇不敢大声说话才是正常的。

不过这时,班级里的体育委员陈忠良突然出声了,他脸色狰狞的瞟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自己,然后对着孙薇薇阴阳怪气道:“怎么,他饿了我们就得给吃的?吃的给了他我们吃什么?难不成饿死?”

他惊讶了一瞬,疑惑自己明明没得罪他,他现在怎么突然这么大反应?

他正想着,庞大的信息就突然出现在他的意识中,本能地飞快吸收这些信息,他就发现这些都是他平时根本没有注意过的关于陈忠良的详细部分。

不过,在自己的记忆之外,这些信息里还有陈忠良自己私下里的部分秘密,具体到了陈忠良的每一个眼神和微表情,甚至包括他曾经面对自己初恋的悸动,以及现在嫉妒、愤怒、恐慌之下焦急的心跳也都传达给了他。

得到了这些信息,他却半点儿没有看完的欲望,稍微看了两三幕他就知道了这小子想的是什么。

——平时恨他抢了风头,觉得这个体委的位置是他施舍给他的;

然后是嫉妒他受女生欢迎;

现在是害怕他的力量和雷电,怕他找他麻烦,嫉妒孙薇薇对他的关心,却又希望他能一直活着挡住所有的虫子,矛盾纠结之下,就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一边推测着,他一边回忆着其他人,试图调出关于他们的信息,同时把更多的注意力给了教室里的所有同学——他发现,自己能接收到的信息和对方情绪变化的多寡,取决于自己对那个人的关注程度。

比如现在的孙薇薇,她想的除了他怎么看上去更帅了之外,就是对他的身体状况的担忧,担心他如果没力气了,再来了虫子该怎么办。

不过一刹,他就得到了极其驳杂且庞大的信息,大部分是自己平时没有注意到的,这些人平时的行为和活动。

还有少部分是自己不在场时别人私下里进行的秘密,而且这种秘密极其琐碎且不确定,有时候还是带着味道的秘密——

——比如现在,全班三分之二的人都被之前的虫子吓得尿了裤子,现在大多数人缩在角落里的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想被发现这个秘密。

湿哒哒的衣服黏着皮肤,被寒风一吹,又冷又难闻,尤其是这种味道在自己闻来似乎格外明显,然后就觉得其他人似乎也都看向了自己,心里顿时更加羞愤难当。

这种奇妙的触感直接传达到他的意识里,就像他此刻就是那些人,有权利浏览得知对方一切不愿让人看到的隐私。

——好诡异的感觉。

并没有偷窥的嗜好,他不再关注这些人,顿时就觉得精神上轻松多了,接着又想要忘记这些秘密,毕竟这些信息实在太驳杂了。

下一瞬,那些信息全部消失不见,不再对他的精神造成负担,可是,他又能感觉到,只要自己想,随时都可以再次翻出这些信息。

真好用,比手机还好用,毕竟手机还会被垃圾信息占内存,他却可以确定,自己这张内存是存储全世界的垃圾信息都不会有负担的那种。

将意识继续向外扩散,他就看到了隔壁班级的景象——

——一只镰刀甲虫杵在门边,一只镰刀甲虫停在讲台上,正在啃一颗人头,玻璃现在都已经破碎了,地板上堆积着残缺的尸体,墙壁和天花板上是正在干涸的血浆,少部分鲜血在地板上汇聚成血泊,残缺的头颅散落在血水里,大睁的眼睛已经完全失去焦距。

把意识继续向外扩散,另一间教室,更远处的教室,也都是相差不远的景象,最多只是还有两三个人在负隅顽抗。

向下看,下面的五层楼都是一样的镰刀甲虫,学生同样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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