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快速高频率的震动后,韩鸣还以为自己是被电动小玩具给震醒的,但是没有听到嗡嗡声,地板上又奇怪的粘稠的水,好腥好腥,天啊,我穿越了吗,我穿越到什么杀人犯罪现场了吗,他头痛着,支着身体,靠着墙壁站起来,看起来是我被杀了,但是他又看到地上不停抽搐的尸体,那具被他掏空的尸体,然后另一个,把开口大西瓜当作自己的头的滑稽小丑,他才想起来,原来是他杀了,只不过杀的不是人,杀掉后太累了,他直接就躺在尸体上昏迷了,躺在了现在还在地上不断抽搐的那具尸体上,但是现在还没完,那个被掏空的只会抽搐了,韩鸣觉得就像刚被扒皮的青蛙腿一样,只是没死透而已,所以不用管他,不过就算没有,那也先放放,等我掏空另一个,没错,韩鸣要掏空另一个扒窗的,那样它们两个才会老实,然后他不介意再在它们能动的抽搐的四肢上做点手脚,没关系,反正那些无论该不该干的,他统统都已经干了,所以再怎么样也没关系了,再说了,反正它们也不是人,对吗,它们可是”它“啊,甚至连生物也不算吧。

韩鸣想抬起脚,但是真的很恶心,管不了那么多了。

横扫!

章寒晃晃悠悠的起身,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也变成那样子的了,然后他紧绷上身,为的是能更好的用核心带动力量,于是一脚踢到男人的肋骨上,把它踢飞了,顺着楼梯滚了下去,总的来说还是比较轻易的,因为它们完全不怎么会发力,就像一具真实的尸体,只是会动。然后章寒向前跑,鞋子已经被血浸湿了,章寒能感觉到,脚黏黏的,他跑过去,可能他全身不是血的地方也很少了,就像眼前的小男孩一样,所以他没有嫌弃什么的,一下子抱起了小男孩,钻进了他的家里,关上了门。

进去后他没有停下脚步,把小男孩扔到沙发上,开始查看他家的窗户,所幸,即使身在六楼,他家依然安装了防盗窗,现在哪里很吵,因为很多扒窗的,主卧,次卧,厨房,等房间的窗户外的防盗门都正被扒窗的破坏,所以他打开一扇又一扇门,又迅速关上,然后他才想起来,找刀,翻箱倒柜,他太紧绷了,这时候章寒的意识又开始模糊,让后他开始全身颤抖,也没有力气站着,无力的跪在了地板上,然后弯腰,捂着胸口开始吐血,就像散佑一样,然后防盗窗哪里又响起来了,章寒才看到刀就在小男孩手里,刚刚从拿过来了菜刀,但是他就开始吐血,经过了刚刚的厮杀他已经不是太害怕那些东西,最重要的是那些东西已经重新在他的心里有了一个清楚的认知,后来的改变就像是韩鸣说出的那句话一样,我知道了,原来你们早已不是人了,反正它们也不是人了,对吗,所以他想要站起来,提着刀再把那几个解决一下,然后,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是安全,虽然把它们砍掉后肯定还会又其他的那些东西爬上来,但是先解决一下,才能好好的睡个觉,睡觉,就是他现在最想干的了,所以他还是站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的肺想要逃出去,他捂着胸口,好像不想让肺太剧烈,弯着身体,然后眼里出现马赛克,跟缺氧了似的,但他还是想前走,去砍,砍什么,他有点起不起来了,但是去砍就对了,砍完了好好睡一觉,就没关系了,一切都解决了。

章寒这样想着,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让浸染着血的鞋子在地板上留下一排密集的脚印,因为他实在是太累,他根本迈不出步子,然后机械的打开窗户,雨还在下,狂风把雨吹到章寒的脸上,这然他清醒了一点,抓住那人的头发,提刀砍去,当然狂风也灌了进来,混合着雨水让章寒感觉有点冷,然后再关上窗户,那些被砍的,它们直接掉了下去,从六楼,章寒顺着他们的轨迹向下望,密密麻麻的它们,不过没关系,他会把他们一个一个砍掉的,总会解决的,然后下了一夜的暴雨,地上已经是过膝深的积水了,所以那么高的地方,它们摔下去溅起了很大的水花,浑浊的水花,因为混着泥沙,还混着血。然后章寒砍了好几个,具体是几个他不清楚,这要看小男孩家里又多少扇窗户,每次砍掉后他要甩一下刀,把刀甩干净,但是你说难道他要把屋里都甩满血吗,没关系的,屋里已经满是血了。然后他突然感觉全身开始抽搐,然后他摔到地板上,地上还有他刚刚走过留下的血,然后他的头,他的脸就像鱼尾一样,刚抓上来的鱼尾用力拍打一般,他的脸也那样拍打着那片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倒在了哪里,但是血绝对不会这么多,哦,对了,他记起来了,估计是刚刚砍扒窗人喷出来的,怪不得感觉自己全身都热了起来,原来是它们滚烫的血吗,但是它们的血真的有这么热吗,章寒他全身都在发热,肯定发烧了啊。

小男孩不再哭了,好像他接受了,又好像他麻木了,总之他从被散佑扔到沙发上时,就开始哭,有泪有声,嚎啕大哭,然后就不再号了,只是哭,泣不成声,最后连哭也没有了,蜷缩着双腿,双手抱着,无意识的张着嘴,坐在沙发上,望着沙发前面的黑色的电视机发呆,从电视机的倒影里他能看到他自己,一个陌生的朋友,那个陌生的小孩身上有一串血迹,因为电视里有个青年人在甩刀的时候,刀尖差点划到他的鼻子他的没感觉,所以那个电视机里的小男孩是个陌生的朋友,因为自己绝对不会一动不动的,面对着刀尖和货真价实的血,自己是不会不动的,没错,他开始觉得世界一股巨大的陌生袭来。章寒觉得他是麻木了,因为他看着有点不像人了,没有了生气,至少没了小孩子的生气,但他当时想不了那么多了,他又进入迷离状态了,他小声说砍,砍,他自己也忘了为什么要说砍,只是一个劲的重复砍,砍,然后举着刀,趴在地上抽搐,砍,砍,脸一直在拍打那片血,砍,砍,溅出的血滴进他的眼里,砍,砍,他没有力气了,发不出声音,但是嘴唇依然在重复,砍,然后他睡着了,砍,不记得了。

就这样,漆黑的客厅,满地的血迹,充满房间的血腥气味中,一个小男孩坐在沙发上,他的身上,有一串左肩至右腰的浓稠血迹,看着没有打开没有画面的电视,他甚至开始笑,或许是苦涩的笑,或许是绝望的笑,总之他正在笑,然后另一旁的地板上,一个青年人,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趴在血泊里剧烈的抽搐,持续不断的溅出无数的小血珠,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又像是着魔了,因为他一直举着刀,刀对着小男孩,他一直喊,砍,砍,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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