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觉得我没有手段吗?还是说,现在世人都不记得这种能力了吗?”他缓缓走向徐鹏方向,“第17号异能[仕林之文],在正常语言中穿插带有言出法随的字眼,我记得千年以前就有了记载,怎么,你很惊讶?”
没有和将死之人多言,立刻杀死徐鹏的是主导意识。守门人的尸体躺在一旁。
身后事是退场后令人唏嘘的花边新闻。
令祂略有吃惊的是,徐鹏竟然自身没有任何异能,仅凭肉体力量就可被称为军营现存最强者。虽然钦佩但祂是不对弱者报以真正怜悯的。
他听见塞外西洋的琴声,接着军营燃起大火。
祂想跑,但祂忘了,徐鹏在半空。
祂重重地摔了一跤,虽然别无大碍,但是脚扭了,按这火势是走不出去的。
“难道我就要此湮【灭】了吗?”
火焰熄灭,两年前的画面在他眼前重现。而他不愿意就此熄灭。
他的灵魂破碎后又重铸,他已一无所有。他回不去他的家,他的面孔已经不再得到他所挚爱的认可,他的语言已经无法与旁人沟通,他只剩一个人,还有只存在于他灵魂的异能。
现在无法奈何祂,他再次归来会有什么用呢?
“我还真是无能啊……”
祂讥笑凡人命运,却发觉隐隐两人间有已断的线,祂无法与其交换自由。而他,似乎听见了。
“隐藏于魂灵的跳动,我准许你自由。”
他发动了祂的[焚身]。
他可以直接令一个人使用他的异能,而对于异能多的,他自然有得选择。
火焰包围的温度让祂看见身旁空无一人。
一根透明的丝线断裂了。
祂惊醒,却只剩一根弦,波动,陌生的人偶,被安排的下一出演。
是的。人偶师也属于表演的一部分,那观众会是谁?祂会说命运。事实呢?
“我还记得,我还记得,现在是什么时候!”
他猛地掀开被子,凭着人偶的记忆拿起手机,看见已经过了十五年。
约定过的地方,已经沧海桑田。而愿意再次找寻,也无从得知它消息了。他坐在公园的长椅,静静地听着,它第一次振翅的声音。
祂只剩最后一根弦,而这根弦已经太过脆弱,祂最多只剩十年可活。
这是生命的大限,这个时空已经不需要恶了。
越来越多的知了的声音让祂勉强想起自己要去找什么去哪里找。
“你会在一个有着酒香的地方。”
观众知道祂在找什么,但是这不是话剧,是一幕幕名为“永恒”的电影,观众嘲笑祂什么都做不到。已经厌倦了这一切,他们忍不住快进到重逢的时刻——会有吗?
命运说有就一定有,对吧。
祂走到一个简单的酒吧,夕阳下黄昏独自发愁,敲了敲门,没人回应也没有锁,祂索性直接走了进去。空旷的酒吧没有人,只有一个——祂熟悉的人。
“抱歉。”
“我等你好久了。”
祂此刻被感性占了上风,用人偶的情感为自己即将逝去的事实掩饰。
“久别重逢,我却要告诉你我要离去的结果。这太残酷了,不是吗……”
“不,不!”
“用你的剑,为我送行吧。”
他看着眼前虚弱的祂,不敢相信几十年前祂还是个雄踞一方的霸主。
“这是我对你的命令。”祂用最后的气力,扯动那根若隐若现却坚韧无比的线。
他煎熬的双手在颤抖,说:“我能感觉到,你要消失了,这与往常都不一样,我会忘了你的……”
“你会遇到新的主人,还是就像现在这样做个普通人,那都和我无关了。”
“再见了。”
祂的身形消失在剑尖,他的眼泪,在地上,无端落下。
“就这样结束了吗?”
幕后返,观众席里响起掌声,他们在喊“安可”。人偶师退场后却也得来再一次的机会,这次,是新的剧目。
他醒过来,看着古朴的山村,青翠的河流山峦,这是祂第一次掌控人偶的地方。
他洗去铅华,回到了那个少年的时代。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觉心里怅怅然失去了什么,祂到最后还是念挂着这个他,所以祂才会回到这里。他恍惚记得自己活过很久,但终于回到这尘封的岁月。他释然地笑了,少年人的清澈的笑。他看向门内灵堂,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奉着他的父母与祂,这里遍地是这样的屋舍。
他感受到属于自己的脉搏与心跳,如此的真实可靠。
他决定出去走走,靠他自己的双脚。
“这是我的骨架,我的内脏。”
时间在细数一寸寸的光阴,他不知怎的又回到那个酒吧,而现在那个酒吧已经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他看不清这座城市的过往了,他甚至连名字都记不住。只能在见到他时,腼腆地笑。待他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询问名字时,才缓缓开口道——
“你好,我叫林永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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