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章闰水回头看着这座古城,完全没有了进城时的那种历史的气息,而是充斥着腐朽的味道。

他知道,这座古城也生病了,身上爬满了一群吸血虫,这些臭虫们不断的吸取这城市的养分,以此来壮大自身。

只是可怜了城里的老百姓,他们的血汗最终喂养的是只把他们当做臭狗屎的大老爷们,高兴了就偶尔给予一两块骨头,不高兴就喊打喊杀。

呵,可悲又可笑!

哪里又不是这样呢,这些臭虫们永远都在背后对这片土地予取予夺。

章闰水离开了,他想去其他地方看看。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特别是对这片土地上的人来说。

三个月后的章闰水来到了东南沿海地区,来到了这座在五十年前被朝廷开设为通商口岸的广州。

这一路上,章闰水成长了很多,他走过城市,也踏足过乡野,他见过了自己前世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的景象。

以前只听过饿得皮包骨头,小孩子头上插几株稻草就能卖儿卖女,为着一点食物和野狗抢食,这些他都见过了,现实总是很残酷,时刻都在挑战章闰水那颗年轻的心脏。

章闰水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打败,还好,他挺了过来,他的心在路上已经被千锤百炼,他再也不会被轻易打到。

章闰水想起在路上遇到的一个读书人,他们在一处破庙因为下雨偶遇。

读书人应当比章闰水大上几岁,看上去有个二十几岁。他看见章闰水顶着平头,没有辫子,好奇的问道:“朝廷治下为何不留辫子?”

“我一不求读书科举,二不愿当官做吏,辫子于我何益?”章闰水反问着。

“你可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读书人又说着。

“呵,那你还记得微管仲,吾其披发左衽否?这世道哪还有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早在几百年前就丢尽了,你莫不是忘了那水太凉头皮痒的前益谦了?”章闰水嗤笑。

读书人无语相对,章闰水也没有再嘲讽这个读书人。

他并不讨厌别人留着这金钱鼠尾辫,只是恶心那种以自己的标准来要求别人的人。

那场雨下了很久,章闰水和那读书人从一开始的不对付,也慢慢变得熟悉起来,在交谈中,章闰水发现那个读书人也是接受了一部分西方思想的人,但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国家为何如此羸弱,去年的惊天海战打碎了他的幻想。

他变迷茫起来,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整个人晖晖噩噩,他弃了学,准备回乡牧田。

章闰水告诉他,国家病了,需要治病,需要无数多的人去找药,不必迷茫,慢慢找吧,总会找到的。

读书人虽然比章闰水大很多,但他在章闰水身上看到了什么东西,章闰水的话似乎充满着魔力,让他能继续向前走着。

雨停了,不理会正在沉思的读书人,默默告别了这个迷茫的读书人,章闰水一个人继续向南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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