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买之物乃是一件发簪,任爰兴高采烈跑到小摊前,见就只剩一件,有些释然。心里想着要是件数过多,真不知道该如何去选了。拿起发簪,整理头发,别在其中,“怎么样王老弟?”

王逢春有些走神,因为刚才看任爰散发之时,真倘若仙女下凡!

回起神来,竖起大拇指,好看的,也就戴在姐姐头发上才会如此好看。

任爰惊喜交加,还是王老弟会说话。

“老板这件多少钱?”

摊主心语传递,“送你了少公主,不要钱的,替我跟你家老头子道个好,就说有个人曾跟你打过一个赌,赌一件东西。”

任爰疑问,同样心语回递,“你如何知晓我的身份?你到底是谁?”

摊主卖上关子,以后你自会知晓我的身份,现在的话,买完心爱物就带着心上人早些休息,天凉了。

任爰没有解释心上人一说,作揖告别,不再去用心语沟通,那就谢过前辈了。

王逢春一脸蒙圈,还会哑语呢?

光头镇长卸去平日着装,穿上了一件金色袈裟,因十多年没动过的缘故,都有些长灰了。光头镇长拍了拍双袖上的灰尘,随后一抖袈裟,便走出庭院大门。

光头镇长一人独自夜行,始终不见月光。

先是来到禅堂,对着师父鞠了三躬,又转身走到小镇,没用任何神通。

小镇之中,空无一人,万家灯火齐明,貌似是对今夜没有月亮的回击。

街头了无人迹,应是对这个光头镇长的失望。

夜空中唯独今日不见月亮,或许是用这种方式告诉小镇百姓彻底失去希望。

光头镇长黯然神伤,想着借酒消愁,却连个酒都买不到,有些自嘲。想起家中还有两壶烈酒,随之叹气一声,有酒又有何用,却连个一同饮酒的人都没有。

这位光头镇长回到自家庭院之中,没有将灯打开,摸黑找到两壶烈酒,搬到了庭院桌上。可见两盏酒杯,却只有一人独饮,不见那昔日少年。

教书先生走进庭院,没有去做打扰,径直走到桌前,坐到椅子之上,轻轻地倒了一杯酒。光头镇长就那么看着,也没有拦阻。

一杯酒水洒然灌入嘴中,

这个平日不喜喝酒的教书先生破天荒的干了一杯烈酒,有些辣嘴,却无动于衷。

“执意如此吗?”

“别无他法。”

得到此番答案过后,教书先生不再多语,一杯接着一杯。

茫茫黑夜中,又有一人黑夜独行,走过了一片田野,出田野时化成了黑猫,向空中跨步,踏风而行。月亮从黑猫口中而出,向黑夜发起猛攻。

转瞬间,黑夜变得明亮,小镇百姓纷纷打开房门,缓缓探头望向夜空,看到了月光,就像是看到了渺茫希望。

黑猫自喃:“最后一个平安夜,就送你们这月光。”

月光乍现,月亮高悬,庭院之中二人纷纷抬头,心情都变得无比凝重,“貌似还有希望。”

借着烈酒带来的醉意,二人聊到了秀琴,那个光头镇长的心结。

光头镇长说到自己年少时头发茂密,引了多少姑娘芳心,却唯独只心动那秀琴一人。

说了一半用力震碎酒杯,拿起见底酒壶撑住直往嘴中而灌,喉结浮动,嘴边粘酒,属实喝的尽兴。

有些激动,“他夏合青就是该死,我杀他也是罪有应得,他不是最爱秀琴吗?既然最爱秀琴,为什么还要和潘松韵比翼双飞,活活害死了秀琴……。”

“我问你,我说的不对吗?”

教书先生没有回答,又干了一杯烈酒,闭上双眼,“你这是在怪我吗?”

“没有怪你,我怪我自己,怪自己无能。”

教书先生睁开双眼,也拍碎酒杯,有些恼怒,情绪高涨,“你还知道自己无能?为了一个所谓女子影响未来大道,你不无能谁无能?你本可以成为这座天下的头筹剑仙,名震天下,却一败涂地剃光了头发去走那所谓的佛道。就算……就算佛道可走,也算得上另一种大道,这我可以理解,但我最不能理解的就是你既然走了佛道这条路,就该做到心中了无凡尘事。可你……你知道为什么你不能佛道大圆满吗?还不是因为你心结太死,陷的太深。”

双手拽住光头镇长,连续拽拉,“你到如今还没清醒吗?你醒醒好不好,算我这个老头子求你了。”

先生不必如此,我心意已决,不会改变。

光头镇长更加激动,

别说我了,就奉天书院那群老东西哪个年少时不是个情种,谁还没有个意难平。再者比如你,与心爱之人阴阳两隔,悠悠几十年没有再找一个道侣,还不是爱得太深,你何尝又不是个情种?与我有何区别?

你能忘掉她吗?忘不掉吧,等你什么时候能忘掉她再来教育我。你总是把“等”字挂在嘴边,那你等到你想等的人了吗?没有吧?可是你还是愿意去等,所以你我同命人,何必相煎急。

我今夜等到了月光,就意味着我不能改变起初的想法,这不单单是我一人的等,而是小镇几千百姓的等,等的是希望,等的是我。

没有等到秀琴又何妨?我自去见她便是。

其实我很喜欢你那句,“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说的真不错,真正说进了我的内心。

先生,你慢慢去等吧,我白浩文就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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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桥上,二人未免有些垂头丧气,为何总是没有月光?

眼不见眼的对着黑夜聊了许久,月亮突然升起,如暗室燃起蜡烛。月光照在水面,波光粼粼、浮光跃金。

任爰唤来飞剑,看好了王老弟。

只见任爰御剑飞行上空,与月亮恰似融合,剑离双脚,手仗飞剑,如仙女下凡。剑随身动,浑然优美,姿似若游龙。

月亮与绝美身姿映入水幕,有些别样色彩,看的王逢春心跳加速。

随着剑光与月光交织,任爰便在月下舞剑,舞的自在,没有约束。

任爰挥剑斩风声,剑尖如舞动,此刻水中与月下皆是绝美诗画。

王逢春双手高于头顶,掌声不断,心跳不停,“真是女中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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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浩然叫来莫甘,明日便是那夏子文登基之日,你有何感想?

莫甘双膝一下跪地,“师父,是弟子无能。”

徐浩然拉起莫甘,“让他得逞一时罢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莫甘穷。你记住了,你这不止是为了你自己,更是为了你死去的至亲。”

莫甘本来心如死灰,被拉起听过这番话之后,突然燃起斗志,“师父我会加倍修行的,我所为的太多了。”

徐浩然有些欣慰,转头看向夜空,“这杜明还算有些良心。”

一挥袖袍,消失原地。

酒壶空空如也,光头镇长皱起双眼,洒脱而言,

“论心不论迹,我白浩文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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