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刚抵达伦敦就在一次酒馆冲突中失利的消息过了一个多月才传到了远在阿尔卑斯山伊泽尔谷的摩根这里。
富豪舀起一勺冰块在嘴里咀嚼,让冰冻感带着生冷的神经刺痛钻进脑仁。
这是他惩罚警醒自己的方式,毕竟他现在能伤害自己的物理手段不多了。
情况比他预计得更坏,但并非无药可救。
窗外,上次那对情侣中的女生踟蹰地站在他的高山小屋外围那矮矮的篱笆前,一双大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迟疑着要不要迈跨进来。
那次摩根基本上什么都没做,他没有那种欲望。他的下半身没有任何知觉,任何科学的治疗检测手段都表明他“没有问题”,而娜奥米找来的魔法医生(他们叫治疗师)明确诊断出他是受到了严重的黑魔法影响,目前并没有办法治愈。
这样的极端反差让摩根深爱着自己处在的这种瘫痪状态:真正的魔法就在他的身体里,谁也夺不走。每次医疗检查都让他倍感幸福。无论是心明眼亮的瓦尔登,抑或饱经风霜的赫托,他们谁也想象不到,作为麻瓜世界的绝对精英,摩根对于魔法这种知而不可得的事物怀有多大的欲望。
他知道自己是梅拉妮那老太婆的提款机和信用卡,他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被娜奥米视作人形宠物和家族种马,他知道自己既是一个世界的最上层人士,又是另一个世界的最底层的类别。而在一次次掌握魔法的努力全都失败、被一次次告知麻瓜与生俱来与那种美妙能力绝缘后,摩根开始尝试新的方向。
他大概率真的做不了巫师,但或许他可以控制、统御一些巫师,让他们的魔力为自己所用。
他指挥不了莱格为他施放魔法,但可以指挥莱格去和他的巫师同类交流,然后对这些人施加影响。
就像对麻瓜一样。
那天晚上他让那个姑娘脱掉厚重的滑雪服、穿着运动内衣和长裤摆了几个健美运动员的姿势。女生的身材无论是从肌肉质感到轮廓线条其实都比不上娜奥米。只有一点是令人羡慕且难以企及的:女生还很年轻,从外到内散发出青春的气息。
伴随着这种青春的,是那姑娘涉世未深的单纯心理。
摩根和她聊了一整夜,品鉴音乐曲目、赏味美酒佳肴、赏析艺术画作、分享人生经历,每一项对于摩根来说都是向下兼容的碾压局势。而那姑娘傻傻地以为自己遇到了体己的知心人。摩根对自己的同类倾吐着达成的成就与一路的艰辛,听到一声声青涩而由衷赞叹与认可,感到莫大的满足与放松。
当然,两人之间的清白并不能改变孤男寡女相处一夜的事实。
摩根清楚地知道芥蒂已经在那对情侣之间种下,他也曾是个莽撞的小伙子,他能想象到小伙子面对着姑娘的百口莫辩和得到的一笔横财心里会遭受多大的煎熬。他们之间感情的裂痕会越来越大,直至无法挽回,伴随着无尽指责与埋怨。此刻站在他私人宅邸外面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生出现就已经说明了结果。
他以此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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