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听得有些恍惚,不由地吞了吞口水,这话这老东西也敢说?

李炎随即问道:“我咋不觉得我长这样?”

“这就是你!”

“是吗?”

“是。”

“不是我,这根本就他妈不是我!”

李炎没想到,这还是个老顽童,但自己并不愿再和他瞎扯。

他站了起来,拍拍屁股,挥了挥手,头也不回,说了句“再见”,便走回到大路之上。

老术士也缓缓站起,看着李炎的背影,拱手说道:“有缘自会再见。”

李炎自然没有理会,他朝着城门走去。

从护城河的吊桥上走过,瞄了一眼城墙,感觉这县城并不大。

城门外站着两个慵懒的士兵,身着窄袖衬袄,外面套着缀丁齐腰甲,下身青色布裤,脚穿麻鞋。看到李炎后,用手里的长枪将他拦了下来。

站在左侧的士兵年纪不大,头上包着红巾,下沿被汗水沾湿,他开口盘问道:“你是何人?穿的甚衣服?有没有路引?”

李炎早已想好了说辞,不慌不忙地回道:“我是国子监的贡生,从京城而来,准备去往大同,却遇战事,只好改道一路南下。衣服是捡的,而且,路引在途中丢失了。”

年轻的士兵严肃地说:“按照《大明律》,若军民出百里之外不给引者,军以逃军论,民以私渡关津论。你说你是贡生,那就是民籍,得把你押到县衙,听县老爷处置。”

李炎了解明朝的户籍制度,也知道长途出行需要通行证,士兵说的并不假,但此刻他也只好想方设法蒙混过去。

他镇定地说道:“当然要去见县老爷,家兄乃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使,是翁父的干儿子,此次去大同,本来也要来蔚州,因为有要事去翁父家商讨,所以自然也得拜会县老爷。”

这翁父便是把持朝政的司礼监掌印大太监王振,是争相攀附的公卿大臣给取的,后来自然流传到了王振的老家蔚州,所以在这里,面对两个看门兵,李炎必须得借借王振的名号了。

年轻的士兵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而另一个年长士兵此时走上前来,只见他胡子拉碴,身形微胖,头上也无红巾,他面带油腻的笑容,露出一嘴黄牙,对李炎说:“书生,你说的事跟我们没关系,我只知道你路引丢了这是事实,不过县老爷每天公务繁忙,我们也不忍心打扰。所以,过肯定让你过,但是这个事情咱必须得捋顺了。”

李炎听出了他的意思,这是要敲一笔,奈何自己身无分文,实在是给不了,于是,他决定狐假虎威到底。

“翁父的事岂能让尔等知晓!”李炎大声呵斥道,然后又将脸凑近两个士兵中间,假装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皇上御驾亲征,前往大同,途径蔚州,必到翁父家,我就是为这事而来,你们是让我进还是不让我进?”

两个士兵听得一愣一愣的,果真被李炎镇住了。见他们迟疑之际,李炎推开交叉的长枪,径直向城内走去。两个士兵呆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目送李炎进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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