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半山行至马景昭面前,低头躬身执礼。

“治主,事情已经办妥了。”

马景昭手抚青须,闻言轻笑:“哼哼……一群丧家之犬,自是逃不出我算计。”

韩半山也是笑道:“治主英明,那些宵小之辈岂是您的对手,这潮州的顽疾终是要了结在您手里,到时只要消息传回道宫总殿……”

马景昭长身而起,打断道:“半山啊,眼光不要只局限在这潮州一地,要放得更长远些,你觉着我只是在谋划那丁点功劳吗?”

韩半山明白这是在有意考究自己,略微思索后沉声说道:“属下愚钝,只能想到两点,不足之处请治主指点……”

“其一,咱们可借着铲除“洞阳门”余孽一事压压道尊一系的气焰。”

“其二,治所分殿被攻破一事传出去自是骇人,治主您正好以此为由向总殿讨要人手。”

韩半山说完后便抬头看向马景昭,静待自家主上点评。

马景昭笑了笑未置可否,端着手中灵酒转身面向楼外,望着逐渐泛白的天空发愣,半晌后才悠悠叹出一口气来。

“今后灭了洞阳门自是有功,可被他们劫囚之事也得算我头上,两厢至多功过相抵……不过增加人手一事你倒是说到了点子上……”

韩半山闻言愕然,自己先前光顾着高兴了,竟没想到此处。

既然半点好处没捞着,那一番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治所多点人……

“当然是为了多些人手,毕竟有人才能有地!”

马景昭后半句话说得微不可闻,他也不管手下自个儿能否想得明白,径直问起别的事来。

“牢里那帮子雍州人情形如何?”

韩半山回过神来,赶忙说道:“跑了十多个,其余的都还在。”

“哼!将海捕文书发出去,让总殿知晓王承安这事儿办得有多不靠谱……”

“治所按制满员一万人,眼下缺口确实还大,可他也不该尽弄些雍州蛮子过来凑数,谁人不知雍州又穷又恶,打货之风盛行……”

“那老匹夫不过是记恨我夺了他的位置,也不知一个规制最低等的幻境有什么好抢的?当真是鼠目寸光……”

韩半山静待主上发完牢骚,才继续说道:“治主,这伙雍州人因谢阿大一事吃足了下马威,想必今后会老实许多,您倒也不必担心……而且小姐还特意来报……”

听到对方提及爱徒,马景昭猛地转回身来。

“哦……环儿她说什么?”

“小姐说有个雍州人没有趁机逃走,对道宫甚为忠诚,不如奖励一二,也让旁人瞧瞧……”

“那人什么年纪,是何修为,根脚如何,都查清了?”

韩半山知道凡事涉及沈真环,主上都会格外警惕,来之前便早已做足功夫。

“此人十八岁,炼气一层大圆满的修为,与各方势利没有牵连,很是清白。其师虽为道宫弃徒却严守规矩,仅传了他入门功法,据说这师徒俩品行都颇为高洁。”

“原来如此……就让环儿自个拿主意,酌情处置吧。”

“属下稍后就去通传……治主,这谢阿大仍是没有消息,是否也将其加到海捕文书上?”

马景昭思虑片刻,终是摆手拒绝:“不妥!谢阿大那贼厮不知哪来的消息,晓得了二族老的癖好,说他手上正有合适的物件,我这才允了他加入治所,此事若传出去……”

韩半山知晓主上疑虑,但还是不得不继续提醒。

“治主,二族老下月就要途经潮州了,可届时您拿何物于他?”

马景昭无奈叹了口气:“呵……我们道主一系全靠血脉维持,我想做点正事却还要讨好他们……东西……眼下还有时间,再花点心思去寻别的吧。”

“是,属下这就着手去办。”

韩半山告退离去,留下马景昭独自望着晨曦出神……

待到当日正午,钟小九一行人终于被放了出来。

“这毒香的后劲可真大,老子现在头还晕。”

“是啊,我眼下手脚还是乏力。”

“都站好,别嚷嚷了,马上就要分派职司了……”

穿着黑衣的外门弟子好一顿推搡,才让莫名遭了一难的雍州散修们恢复秩序。

钟小九和任鸿飞几人靠在一起,眼下得以平安无事的相见,也终于让他们彻底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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