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秦禹州之子,入我九岳。”
宋昊则一脸阴沉,谁人不知,他宋昊有一个天资卓绝的女儿,就在各名宗大派都以为她与秋一水结发共道是板上钉钉的事,却未料她第一次出宗历练,便入了那秦禹州榻下,而后育有一子,至今未归,逢人说起,宋昊便觉颜面尽扫。
袁荆这句话,打在宋昊脸上火辣辣的疼,得,感情这老鬼不是罢休,而是憋了坨大的等着自己。
“我的外孙,当然是归本宗,你九岳洞天手会不会伸的太长了些?”
“呵呵,女婿都说杀便杀了,怎的又认下个外孙?”袁荆是不喜欢这个老家伙,“至于手长不长,宋道友来同我打上一打便知。”
“袁道友说笑,我宋昊虽喜好颇多,但实在是不喜争斗。”
“那确实可惜了,只是听闻早年龟宗有一人,初入剑道之时,在灵州飞雪楼被那老鸨夺了童子之身,可有......”话还没说完,只见一道猩红血气暴射而至!
“嘿嘿。”袁荆见状,露出一个老实憨厚的笑容。
袁荆目光灼灼,气势陡然攀升,须发纷飞,而后一股透明雾气萦绕周身。
苍劲巨手朝着身前一握,便是将那一抹猩红流光稳稳拿住,猩红血气则再没法前进分毫,袁荆再一声暴喝,生生将那血气震得粉碎,而后灵力褪去,赫然是一把红色小剑。
不待袁荆抽出手,宋昊便又是一道青色流光射出,只见所过之处,水汽汇聚冻结成无数冰锥,尾随着青色流光一瞬息而至。
而宋昊显然不觉得这能伤到袁荆分毫,便一个闪身来到数千丈的高空,眉心一点,一股难以言明的诡异波动不断荡开,而后十指翻飞,似是有无尽的灵力丝线在他手指间跃动。
袁荆刚破开猩红小剑,又看到这青色流光和一堆冰碴子,却是收了双手,而后念念有词,便是一脚踩下,无形中,这片相对于此方世界如微尘的狭小空间,竟是被生生禁锢,那青色小剑去势不减,却也只是不减,因为它再也无法前进分毫,连同那些冰锥一起,被生生定在了原地。
袁荆肉眼简单扫过,不见宋昊身影,几乎同时,他察觉到一股神识将自己牢牢锁定,便是瞬间抬头,身上气势再次暴涨,泛起淡金色的光晕,对着高空一拳轰出。
“轰——”只见一道金色的冲天拳意,破开重重云屏雾障,直指高天之上的宋昊!
此刻的灵州似有所感,所见之人便是抬头望去,只见云雾遮蔽的天空,有一片圆到极致的蓝色天空,如同被人在天上活生生撕开的一道口子,到处都透露着诡异。
宋昊见状,也是不避,手指继续翻飞,不过瞬息,那金色拳意便是已欺近他的面门!
此刻宋昊的手中动作也已然停下,身前有道道玄奥灵力和符文流转,那金色拳意落到其中,竟是被生生撕碎蚕食,等那拳意确实落到宋昊面门上时,便只是轻轻地拨动了一下他的鬓发而已。
而后只听宋昊缓缓吐出几个字:
“噬天剑阵,其三,万物生。”
剑阵猛地一收,宋昊摊开手掌,只见一滴如朝露般的液体悬在手心,接着曲指一弹,向着袁荆激射而出。
天地间,浓郁的灵气和生机瞬间迸发,惹得百里之内的虫鱼草木以一种极快的方式生长、繁殖、衰老,而后死亡。
袁荆捏了捏已经有些褶皱的老脸,略微有些讶异。
世间万物,本就生死相依,宋昊这一剑,便是有些精髓在里面的。
但杀人的剑道和天地间运转的法则有着本质的不同,剑道试图通过模仿天道,让这杀人的剑变得理所当然和锋利无比,就会忽视天地法则的不偏不倚和中规中矩。
“所以我说啊,宋老鬼,老子对你是没有一点好感。”
袁荆双手揉了揉有些麻木地面颊,身上金色光晕流转,而后掏出一个葫芦,猛地灌了好几大口,每一口酒入喉,那气势便涨一分。
最后似是葫芦空了,他摇了摇,便放回了腰间,身上的光晕却是缓缓收敛,最后消失,但袁荆却不见任何颓意,反而更加气势逼人。
宋昊闻言认同道:“毕竟我俩的道,本身就是截然相反的。”
袁荆不自禁打了个酒嗝儿,接着如墨般的灵力流转,尽数汇于右手食指指尖!而后便是含糊的几个字——
“五万里杀禁!”
话音刚落,只见先前那被袁荆封锁禁绝的小空间陡然坍缩,而后又猛地扩张,所过之处,无尽生机尽数凝滞,直到完全将宋昊那一剑散发出的无序的暴虐生机完全吞噬,才有些要停下的意思。
方才万物生,此刻籁俱静。
“打够了?”却是一个稚嫩的女童声音响起。
宋昊闻言,神色一僵,停下手中动作,便是喉头滚动,一口唾沫咽下,心头默念,脚下有青纹浮现,便是空间有所波动,准备逃离此处,却不料前脚迈出,后脚就被人绊住,摔倒在空中,而后头晕眼花、嘴角渗血。
袁荆则是呆呆站在原地,嘴巴微张,搓着手,似乎是在想什么措辞,但又迫于某种认知和可预料到的结果而放弃了思考。
“见过虞上尊。”二人几乎同时反应了过来,行礼道。
“少来。”
虞兮小手一招,两个先前还打的惊天动地的一代宗主便是如同两只小鸡被提了过来。
“赔钱。”
二人闻言,皆是满脸黢黑,若是被打一顿,那也就算了,偏偏是要钱,可问题是,要怎样的“钱”,才能入她的法眼呢?这之后,老祖那里也不好交代啊,倒时免不了又是一顿打。
以两宗老祖的身份,也没法说情和拒绝,到时火气上来了,把两宗宗主一换,哎,咱换着打,不打死就行,这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是发生过的......
洛京,朝堂。
赵爽与一众大臣神色如常,看着高位那两人,已是见怪不怪了。
“秦泷,现在何处?”
为首之人是一名络腮胡大汉,身躯颇为健硕高大,同他身侧那个小小的身影对比反差实在太大,他就往那一站,便有种令人喘不过气的感觉。
“陛下尚在经受学业,不在朝中。”赵爽上前,躬身拜道。
此前,秋一水同他交涉过。
“若朝中再来人,你大可全盘托出,那并不是你们可以应对的,莫要胡乱丢了性命,不值当,这边有我。”
赵爽对这个马夫印象还算是比较深刻,但是确实没想到,此人竟也是神通广大,着实给赵爽惊得不轻。
“那在何处?”络腮胡男子眉眼轻挑,似是有些不悦。
“上阳学宫。”赵爽身子再次低了低。
“行,那我们便去那上阳学宫。”
两人人不似宋氏兄弟二人那般来无影去无踪,倒是徐徐而行,落在都城大街上,与一般行人无异。
“师父,你知道上阳学宫在哪里吗?”寒露紧跟在邵正明身后,怯生生地问道。
邵正明闻言,抬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指着正东方向那座云遮雾绕的大山说道:
“那不就是了。”
寒露垫了垫脚,却是只能看到人头攒动,此外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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