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峰来电话,说他把银行这个月应还的贷款续上了——他前妻借了一笔钱,给他救了急。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马上可以上班了。
有子谦消息吗?柯峰问。
还没有。
“你别急,子谦可能又看上了什么矿区的宝石了,你不记得?你们刚恋爱那会,他一消失好就几个月?”柯峰说。
我苦笑:是。
然而,柯峰不知道,这次跟那次完全不一样,那次他走,提前说了,要2个月才回,而且我们一直保持联系,这一次说是8,9天回,可现在这么久了,音讯全无!
柯峰打电话来的第二天,行里就通知我回去上班。
我翻出小孔雀的身份证,看着他在云南的地址,思忖着,他妈既然带着他,长达五年都没露面,想必也是下了决心不再跟秦子谦联系的,那阿姨说,她是因为嫁人,不得已才把儿子送来。
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
如果这个时候,把孩子送回去,对孩子对母亲都不好。
不管秦子谦是活着,还是不在了,小孔雀都应该留给他。如果没了,好歹有孩子陪伴他年迈父母;如果活着,他有儿子,正好省了我不想生孩子的事。
可是现在怎么处理呢?且不说我单身,没资格收养,更不说我没带孩子经验,就说我每个月房贷加车贷,就容不得不拼命上班加班,哪有时间带孩子?
停职清收,行里一个月才给我发2千多,塞牙缝都不够。
对,还是送给他爷爷奶奶!子谦不止一次说过,他爸妈年纪大了,总唠叨要让他早点结婚,想抱孙子。孩子送去,不是一举两得?
电话号码是空号,地址应该不会错,没可能70多岁的两位老人,随随便便就搬家。
坐高铁从深圳到永州,四个多小时,这一路,小孔雀开始是兴奋,接着就闷闷不乐,然后睡着了。醒后,看着窗外一掠而过的山野,小家伙突然问:阿姨,你又要把我送到哪里去?
一个“又”字,让我鼻头一酸,只好说:带你见爷爷奶奶。
不要。小孔雀摇头。
为什么?
“奶奶不要我,我没爷爷。”小孔雀不开心地说。
我这才反应过来,小家伙以为要把他送给那个红痣奶奶。
“是另外一个更好的奶奶。”我解释。
“不要!”小孔雀说着,眼泪像断线珍珠一样滚下来。
我心有不忍,伸手去抱他,他用力摇晃身子,挣脱开了。好在车快到永州了,小孩子看到人群在走动,好奇心被勾起,忘了伤心事了。
从永州站出来,到秦子谦父母家,地图显示,打的53分钟。
我一路百感交集,没想到第一次见准公婆,竟是这个状况,看到孩子,想必两位老人肯定猜到秦子谦出了事,可是,这事也没法隐瞒,再耽误下去,小孔雀读书就麻烦了。
我所接触的所有有孩子的领导,同事和客户,没有一个不是为孩子读书学习拼了老命的。
到了地方,小孔雀赖在车上不肯下来,我将他硬拖下来,又从后座拿下箱子——都是给他新买的衣服,鞋子,玩具和吃的。
问了好几个人,终于看到信里留下的地址,是个半旧的三层小洋楼,门敞开着,老远闻到一股中药味,显然这栋房子里有人长年累月熏煮中药的。大门旁边,放着一只半旧轮椅,轮椅上,垫着厚软的布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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