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医官听后,眼珠子狂转,急的像要飞出来似的,后连忙三步并两步走到跟前,扑通一下跪道:“下官医术有缺,实在诊断不出来,还望恕罪。”

两人并排跪在秦润生面前,汗如雨下,战战兢兢,身抖如筛米,确实是怕到了极点。

秦润生扫了一眼,道:“那就按家规处置。”

怀柳高声道:“来人,把他们拖下去,先打五十板子,在捆了丢到猪圈里好好养养。”

此话一处,两人均是一阵害怕。李医官口吃说不清楚,只得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泣。赵医官忙磕头似捣蒜:“请小侯爷网开一面啊!奴才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妾儿女,都只指望着奴才讨生活。小时候,奴才无福受父亲教导,只有一寡母将奴才抚养长大。现在老母亲重病,还得靠奴才看诊混点钱才能勉强挣扎活下去。儿女我都能不管,但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在奴才面前死去呢。求您高抬贵手,在给奴才一次机会吧!”语毕,赵医官已是涕泗滂沱。没人发话,他仍在磕头。

年过半百的老人,花白之色盖满整头,树皮般苍老的皮肤遍布全身。此时,正对着一个少年磕头,乞求原谅,全然不顾身体和尊严。阳光照得到周围人身上,就是照不到老人这一亩三分地。

周围人听到此话,都是一阵的凄凉,纷纷动了恻隐之心,忙跪下为二人求情。问桃和怀柳也在此列。

秦润生见状,道:“我这病你们都看不出来,本来想罚你们二人——”两人听到此处,愈发紧张,磕头声几乎盖过了说话声,“但——看在你们这些天尽心服侍的份上,又有这么多人求情,先放你们一马。现在将徐启的事托给你二人。这么多天了还不醒,再给你们两天时间,如果还不行,仔细你们的皮。”

“万死不辞,万死不辞,一定能做到,一定能。”两人听后只觉得如闻天籁,忙前后磕头,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秦润生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默默的摇了摇头。视线向下一转,人虽然已经走了,但脸上留下的血迹和泪水还停留在原地,静静的躺着。秋风拂过,带来凉风习习。树影婆娑,随着气温的下降,苍翠的绿叶开始泛黄了。秦润生心里略略复杂,拢了拢衣服,起身回房了。

且说这边两位医官回去后,来不及整理自身,就有一小厮匆匆赶来道:“两位大人让我好找,我们郭总管最近总有呕吐腹泻的,请大人们多少理出些药来。”

两人还没从刚刚的事中缓回神来,听此一说,一个呆若木鸡的站着,一个慌慌忙忙的去找药——他们的魂都跑了。

“砖,砖头,樟葮怎么没了?”赵医官边找边问。

半晌后,李医官反应过来:“砖头?你要找砖头吗,我去给你翘一块来。”

“什么砖头瓦头,樟葮怎么用完了?徐启和郭管家都要的,你快去给我找来。”赵医官终于回神,发现自己说错话后,也不解释,一边命令李医官做事,一边擦着血渍和眼泪,对那小厮说:“你先回去,找到药了自会送来。”

福儿听后,非但没回去,反而急切切道:“你倒是个会做事的。把我支走了,只怕药也送不来了。我如果空手回去,他哪会让我好过啊,你们且快快找来,徐启先放着。”

“什么放着,下流种子乱讲话,你倒替我去挨打呢,快滚!”赵医官见来福儿非但没走,还提到徐启,便恨恨骂道。

福儿被骂后,满腹委屈,添油加醋的向郭总管回禀后,郭总管气的直火冒三丈,手头的事放下,滚石一般的冲到药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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