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人,武则天先是一愣,随后大惊道:“怀英,真的是你。”

狄仁杰道:“臣欺瞒陛下,罪该万死。”

武则天连忙双手扶起下跪的狄仁杰,说道:“怀英,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啊!”

狄仁杰站身起来,笑道:“臣看到陛下龙体清健,是臣之幸,天下之幸,万民之幸。”

武则天笑道:“老家伙,咱们之间就不必来这套虚的了。”

狄仁杰的眼眶湿润了。

君臣二人时隔多年终于在这圆觉寺的左跨院的禅房里再次见面了!

武则天拍了拍狄仁杰的双手,笑道:“老家伙,几年不见,我可真是有些想你了,你可是老了,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几道。

不过,狄怀英就是狄怀英,狡猾的老狐狸,我一直不相信你真的死了。”

狄仁杰也笑道:“知臣者,陛下也。”

武则天不愧是能成大事之人,马上调整好了心态,说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狄仁杰说道:“陛下,能不能容臣先问一个问题?”

武则天说道:“什么?”

狄仁杰正色道:“土窑里关押的到底是什么人?”

武则天惊讶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狄仁杰自信道:“分析。”

武则天闻言,笑道:“满朝文武,只有你狄怀英说出这话我才能相信。看来,你已经找到答案了。”

狄仁杰淡淡道:“是的。”

武则天坐在座位上缓缓地讲述着十年前的往事。

武则天说道:“十年前,以越王李元轨和黄国公李霭为首的逆渠曾在襄阳召开了一个秘密会议,召集李唐旧臣谋反,而刘金当时是越王的记室,掌握了参加会议的人员名单。”

狄仁杰说道:“这件事臣也有所耳闻,当时很多人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参加的,被越王骗到襄阳的。”

武则天点点头:“这我也知道,可是刘金这个逆贼却利用手中的名单兴风作浪,串联参会之人谋反。起初很多人不敢反,也不想反,但是刘金要挟他们,不反就要上报朝廷。于是,无奈之下,这些人只得跟随。”

狄仁杰也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好毒的计策啊,这些人不反也得死,反也得死,还不如孤注一掷。”

武则天点点头:“当年越王之乱被平息后,朕命内卫彻查与越王一同谋反被诛的主要乱首时却发现刘金并不在其中!

刘金虽然侥幸逃脱,但是他贼心不死,四处奔波,威逼利诱,竟然又串联了一批逆贼,以李元轨为首的再次公然反叛朝廷,乱平之后,此贼再次潜逃!”

听到此处,狄仁杰面色凝重的点点头道:“没想到这份名单还真是为祸不浅啊!还有这个刘金,竟然能够多次潜逃,此人金蝉脱壳的本事也是不俗啊!”

武则天也点点头,道:“是啊,刘金潜逃之后便了无音讯,就在朕以为此事终于平息时,多年前刘金竟然又重出江湖,又拿着当年那份名单开始兴风作浪!

为了不造成大的动荡,朕命内卫暗中追查刘金的下落。

这刘金居无定所,行踪飘忽不定,他侥幸逃脱了几次内卫的追捕。

朕大怒之下加大了对刘金的追捕力度,严令内卫必须将其生擒之!

终于,在一年前,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内卫在幽州抓住了刘金。

刚开始,他被关押在天牢之中,我命千牛卫严刑拷打好得到名单彻底平息此事,但这厮甚为强横,口齿牙硬,即使是酷刑用尽但他也抵死不交出名单!”

狄仁杰道:“想必此贼也是明白一旦自己交出这份逆党名单,那么他的下场一定很惨,所以他才抵死不从。”

武则天也认同的点点头,接着讲述道:“刘金刚被捕时,到是相安无事,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可是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让逆贼得知了刘金的下落,后来一月之内,竟然有十几波逆贼闯进天牢,意图营救刘金!

为避免节外生枝,于是我假意命人下令处死刘金,在行刑时找了一名死囚替换了刘金,而刘金则被秘密关押到城外土窑之内。这样,外面的逆贼以为刘金已死,便不再前来。没想到……”

狄仁杰一脸轻松的说道:“全明白了,陛下,看来这个假使团就是为了救刘金而来。”

武则天惊道:“什么?”

狄仁杰从袖中取出一份奏章,双手递了过去,说道:“请陛下过目。”

良久,武则天抬起了头,说道:“竟然是这样。”

狄仁杰说道:“臣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武则天笑道:“你我之间,当讲的固然要讲,不当讲的讲了又有何妨,不必顾虑,直言便是。”

狄仁杰缓缓道:“朝中有内奸。”

武则天眼中寒光一闪,问道:“是谁?”

狄仁杰说道:“臣不知,宫中的女官,内侍,朝中的大臣,将军都有可能,因此我们行事一定要万分小心,也许内奸就在你我身边。”

武则天点点头,又望着狄仁杰笑道:“看来怀英心中已有计较。”

狄仁杰笑了笑,随后把自己的计划对武则天毫无保留的全盘托出。

武则天听的连连点头,笑道:“狄仁杰啊,狄仁杰,你可真是个老狐狸!”

狄仁杰也笑道:“知臣者,陛下也!”

“方丈!”武则天轻声呼唤道。

”老僧在,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一直在禅房外默念静心咒的方丈听到武则天呼唤自己,连忙进入禅房。

“劳烦方丈去帮朕把宰辅张柬之和千牛卫中郎将虎敬晖请来。”武则天对方丈道。

“老僧遵旨!”

……

此时,小院外的大臣将军们焦急如焚,生怕武则天遭遇什么不测。

尤其是武三思,他一直来回的踱步,一边踱步一边用随身携带的白手帕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张柬之端着一杯清茶看着一直踱步转圈的武三思,只觉得头都要晕了,不由得开口道:“不知梁王您可否不再转圈了吗?您一直转圈把老臣的头都转晕了。”

“我的张阁老,陛下孤身入内,本王焦虑万分,可你竟然还有闲心思在此喝茶,真真是岂有此理!”武三思不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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