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景知温来说,暮城的盛夏,抬头可见满月,便是可以许愿的时候。

她曾经也是用尽了全力,把自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当整个世界都在发亮的时候,万事就像利自己的风华。

——

识梦者,也能捕捉梦。

景知温经历太多剧本的人生了,现在对她而言,不管再去经历什么,都能从零到一的蜕变。

能够有这种反差和适应能力,也许与她之前签订的inpass契约有关。那是一个带着通感就能进入的异世界,里面有各种人生和剧本。

景知温通过在里面的历练后,在现实里面斩获了无数的影视奖,最后一举成为双视影后,有传闻说她已经具备资本,可以成为影视幕后的操纵者。

对于这点,景知温心里很清楚,她的背后谁是资方,不过很快,她应该就能反扑了。

——

景知温很清楚,她要是还想再娱乐圈打拼,必然要被卷入可怕的风波。

之前她只是单纯拍戏,如今因为拍戏名声大噪,又把该拿的奖项拿满,如今她想当一个娱乐圈的打工人,都落不得清闲。

很多资方给她抛来了橄榄枝,她和经纪人一边权衡利弊,一边想着如何退出这场博弈。

毕竟不管她接下来跟谁合作,都会被对家针对,她不喜欢这些争斗,但她却又在这种处境里面。

如果继续在娱乐圈发展,是必须跟更高层合作的,说是合作更像是把自己当做物品去交换利益。她现在的财富在资本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资本既然不缺钱就不会跟她谈钱,所以她只担心一件事,那就是她这个人。

前些天,那些资方给她设了饭局,她都以身体不好为由拒绝,可装病也不是长久之计,因为隔天新闻就出现她耍大牌,各种风评都变得不是很好。

她有时候就是好奇,明明她是靠自己打入娱乐圈的,每一步都是自己努力,怎么现在有了万丈光芒,反而要装个孙子一样给人低头。

是不是她不在娱乐圈混迹了,那就完全不用顾忌这些东西。

所有的规则都是对于那个需要继续游戏的人,那她直接放弃的话,岂不是不用顾忌这么多。

景知温想到这里,立即清算了一下自己的资产,打算带着自己的经纪人连夜跑路。

结果她只是有了这样的初步计划,经纪人就告知她,之前她与公司的合同被延期了,也就是说她还要打三年的工。

就这样,景知温又把打包好的衣服放回了衣柜,她有些怅然若失看着落地窗外的月光映入床下。

她忽然想起那年她追梦,那年她开始学跳舞,后来真的成为了众失所望的女明星。

明星这条路是她觉得最好走的路,只要稍微努力,她的演技就从骨子里面透出来。

如今又是暮城的盛夏,景知温尝试第一次接短剧。

她的粉丝说她有点拉垮自己人设,她本来就已经拿了各种奖项了,再差一点就可以拿满了。可她居然向下发展,去接了短剧。

短剧对于演员来说,是一种低门槛的事业,她这种正经的女明星,不该在短剧里面自己降低身段。

不过景知温就喜欢反转和打脸,她要是接剧本,当然接不完。

利用短剧挡一下她最近的风头,自然是好事,毕竟综艺那些她也不喜欢。

最主要的是,短剧投入时间成本低,回收效益高,她多拍一些,给自己留更多资本也是好事。

命运这种东西,还是要死死抓紧在手里,才显得人生具有意义。

众所众知,短剧这种东西,就是剧情紧凑,爽点多,所以景知温拿到剧本的时候,就已经把心理历程走了一遍。

——

景知温拿到剧本就开始细致看了一遍:

万恶之源下盛开的花,眼中却向来只有清白,人们觉得她犹如繁空下的高岭之花,若是月光也照向她,她便璀璨夺目。

我记得那天我漫无目的,对我的人生再无任何祈求,我知道死亡是我逃避一切的错误选择,但我还是义无反顾去做了。

我向着围栏看向水中的沼泽,仿佛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得到了召唤。

我想我本该生于天地,还于天地。

在踏上天桥的围栏的时候,我脚下不慎下滑,鞋子掉落。那一刻,我的脚也因为受到了磕碰,鲜血直流。

但我早已不知疼痛,因为我心里疼得窒息的地方,再也没有办法好起来。

我好像在哭,但是发不出声音。

就在我继续攀爬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来自顾客的订单,让我明早去化妆。

那一刻我的理智开始操控我的情绪,因为近期唯一能让我坚持下去的就是工作,给人化妆是我与人的彼此约定,客人可以放我鸽子,但我无法放弃客人。

我有这种领悟,大概是因为我差点被饿死街头。

所以我生出了这种被动活着的技能。

我一边看着波涛汹涌的海水,我落下去就再也无法得到营救,但我的痛苦和艰难的人生就此结束。

但我选择活着,那我便要承受人性扭曲,将我变得人鬼不分。

我想我是彻底颠了,我一脚不穿鞋,任由那些我曾讨厌的灰尘染满我的指尖,甚至在路上不平的地方,我一个失神都要跪在地上。

我的单鞋,一只掉了,一只解开了盘口。

今天我明明穿了那条浅绿色缎面的裙子,那个裙子的长度到了我的脚裸,在我第一次穿上这条裙子的时候,我还自信表达过,我就是小说中那种《少爷,夫人又跑了》女主。

因为我生来就有着所谓女主的骨相和样貌,任何设计好看的衣服穿在我身上,就能呈现出美好的样子。

而如今,我还是顶着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纤细的身躯在礼服裙下相称得十分耀眼,我还是那张脸,却早已从明艳到了阴郁,甚至有些失神和发癫的状态。

我不管路人怎么看待我,但我早已不在乎旁人的评价。

很早,很早,从头至尾,我都不自在旁人评价。

我像被夺舍的鬼魂,散发出不属于人间气息,我的步子越发轻了,直到我再次想要跳下去。

可一次,我又接到了电话,跟我合作的工作室让我赶过去化妆。

我装作好好的,在对方问我可以去的时候,选择了沉默,所以我被安排上了。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了,我为何还是如此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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