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回神。”卫珩浅浅地笑着，又低头拨弄了一根琴弦，发出清脆的“铛”声。
“没想到日理万机的顺昌郡王爷也有如此闲情逸致。”江南想要噎他几句。
“翰林院大儒的女儿不也会炼药制毒做机关吗？”卫珩漫不经心地说完，又抬起头，盯着江南惊恐的脸。
江南一下子瞪大眼睛。他怎么会知道？！不是，他怎么什么都知道？！这些事自己连江万鸿都没告诉。
江南刚白回去的脸又烧起来了，有种秘密被翻出来曝于阳光下的感觉。
“夫人会弹琴吗？”卫珩换了一个话题。
“不大会。”江南诚实地说。
她确实不太会，平日里不是跟着江万鸿读书写字，就是私下里研究草药毒药，还有机关陷阱什么的。
不过，江南倒是特别喜欢听曲，还时常拉着她的大姐和二哥去清乐坊听那些伶人弹曲唱戏。
伶人们也尤其喜爱江南，因为她要是听高兴了，打赏的银子是平常听客的十倍，出手极为阔绰。
“夫人喜欢听曲吗？”
“喜欢。”江南也不掩饰，“很喜欢，尤其是那个清乐坊的水杏，那琴弹的啊，尤为撩拨人，不过我好久都没在清乐坊看见他了。”
江南说着，又想起那个叫水杏的伶人弹奏的悠扬小曲儿，不禁遗憾起来。
不知道成亲之后还能不能再听到如此天籁了，愁。
“哦？是如何悦耳的琴音，惹得夫人如此惦记？”
“下次带你去听一次就知道了，真的。”江南拍拍胸脯，像是真的要带卫珩去听似的。
卫珩低下头，手指勾起古琴上最细的那根弦，往外一拉，“嘣”地一声，那根脆弱的细弦，断了。
江南还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被这边的动静吓了一激灵。
“熏风，拿去扔了。”卫珩面无表情地下达命令。忽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黑衣侍卫，准备去拿琴。
“诶诶诶，别啊，这么好的琴，修一修就好了嘛，给我。”江南忙制止他。
熏风停下动作，等待下一步指令。
卫珩朝江南扬了一下头，熏风会意，把琴递给了青儿。
“今晚宫里设宴，圣上诏夫人与本王同去。”卫珩拿手帕仔细擦拭着自己刚碰过断弦的那根手指。
“啊？皇帝叫我干嘛？”江南可一点儿也不想去应酬陪笑。
“若是夫人不愿去，本王去回绝了就是。”卫珩也没有强迫她。
“那还是算了，我去。”江南怂了，要是自己不去，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果，她可不希望惹麻烦。
“既如此，衣裳已经准备好了，等夫人收拾好就出发。”卫珩身后又冒出来一个侍卫，捧着一个木匣子，递到江南面前。但青儿抱着琴，实在是腾不出手来接了。
“那送到我房里吧。”江南说。
“常月，熏风。”两人接到命令，一个捧着衣裳匣子，一个从青儿手里接过琴。
“那快走吧，可别误了时辰。”江南说着，心里阵阵发怵。她最讨厌参加什么宴会了，还要去见皇帝，更是浑身不自在。
江南回房，青儿在一旁给她梳妆。涂抹胭脂，画上黛眉，轻抿朱唇。
江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极了。
等江南收拾好出来，卫珩早已候在前堂。
卫珩看到江南走过来，脸上瞬间浮起微笑，“很适合夫人。”
“那当然，本小姐穿什么都好看。”江南自豪地昂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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