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御史闻言,大为震惊。他愣了片刻,似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顾……顾行俨?可是镇北大将军顾无殇之子?”
顾行俨跪地不起,眼神坚定地望着裴御史,拱手道:“正是!”
“你...你不是...早已...”
“顾府那场大火,与孙家惨案皆为同一人所为!”
这句重若千钧的话语落下,裴御史心中猛然一颤,脸上错愕更甚。
顾行俨一字一句,将风林军突遭埋伏之事娓娓道来,晋王近来受的冤屈亦未曾隐瞒。他将这一切联结成线,条理清晰地呈现在裴御史面前。
听罢,裴御史脸色大变,难以自抑。他紧握笔杆,久久不能言语。
过了许久,他才勉强开口:“此事……当真如此严重?”
顾行俨垂首恭谨:“晚辈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虚言。此事背后有一股巨大的势力,若不及早查明,恐怕国之安危皆悬于一线。”
裴御史几次欲言又止,心中正在权衡利弊,纠结不已。
“裴大人,晚辈所怀疑的,未必全对,却有三人不得不防。”顾行俨缓缓道,“其一,圣上。”
此言一出,裴御史的瞳孔微微收缩,呼吸不由沉了几分。
顾行俨继续道:“圣上虽为君,但近些年来疑心日重,尤其对贤臣愈发猜忌。安公公,身为圣上身边的人,竟是火烧顾府的主谋。此事,不能不让人生疑。”
裴御史眼神复杂,心中隐隐察觉到顾行俨的怀疑不无道理,但若此事真牵涉到圣上,那便非寻常臣子能轻易揭露之事。
“然而,若是圣上所为,又为何针对晋王?这其中的缘由,难以解释。”
顾行俨不急不躁道:“正是因此,此怀疑尚存疑点。晋王虽受圣上宠爱,却不曾显露出对权位有任何贪恋之心,且常年在边境有功。为何圣上对他生疑,晚辈也无从判断。”
裴御史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顾行俨接着说道:“其二,太子。”
裴御史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光,太子与朝堂中的关系盘根错节,他自然清楚。
“太子近来行事急躁,皇位之心昭然若揭。风林军受袭之后,刺杀之事刚发生,太子便在第一时间包围了晋王手下的玄甲骑,显然事先已得知消息,甚至或有预谋。”
裴御史回忆起不久前的朝堂之事,太子的确有过几次出格之举,此事未必没有可能。
顾行俨的声音压得更低:“太子一旦登基,晋王若还手握兵权恐怕对他不利,或许这是他先发制人的原因。”
裴御史的眼神愈发阴沉,心中已有所思。
“其三——”顾行俨微顿,“朝中某些重臣,意欲谋反。”
此言一出,裴御史脸色骤变,他放下笔,身形前倾:“你可有证据吗?”
顾行俨摇了摇头:“尚无实证,然这股势力已显现出操控兵权的野心。风林军、玄甲骑,背后皆有人暗中陷害。兵权若落入其手,怕不只是朝堂之争,而是天下动乱。”
裴御史的心底翻涌起巨大的波澜——这无论是哪个嫌疑人,背后都藏着足以颠覆整个朝廷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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