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耳语一番,只见冬柿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越睁越大。

“什么?咳咳咳…”她被自己口水呛到,顿时咳得满脸通红。

殷怡婉赶紧拍了拍她的背。

好不容易顺过气来了,冬柿紧紧抓着殷怡婉的袖子,失声问道:“二小姐,你说你要去西北?”

殷怡婉淡淡一笑:“是啊,去找我爹。”

府中的大夫人敢下死手,定是有本家做靠山,肆无忌惮惯了。而且听冬柿的意思,萧二在京中本也就不受人待见。一个胡人血统的女子,本就是京中一些声色犬马场所的玩物。

此时她若是回去,不就是羊入虎口?等着被人瓮中捉鳖。

对别人来说,萧府只是死了个血统不正的庶女,是她自身命太贱,在这天子脚下活不成罢了,顶多只是一段时间的饭后谈资。而对她来说,则又是一条命,她得珍惜这条命!

所以她打算绕过京中萧府,直接去找萧浩明。

而且她还有一些私心。

去西北的路上,能路过清河镇老宅。虽然她如今已经用着萧绫梦的身躯,但老家她还有父母兄弟姐妹,即便容颜已改,但她还是想去看看年迈的父母…如今可还安好?

当初她硬是要嫁给程弘业,老父亲本不是允,架不住她被猪油蒙了心,在家软磨硬泡终得尝所愿。如今看来,就是自己给自己指了一条死路。

冬柿刚想说万万不可,门外突然就传来轻微脚步声。

殷怡婉警觉地扫向门口,只见有个人头黑影极快的缩了回去。

“应是有人来探测毒发后的效果了,若是被他们知道我今日未死,他日必是会再下手。”

她低头沉思一瞬,刚起身,却只见屋外突然火光一闪,烧焦味传来。

有人放火!

殷怡婉一惊,急忙起身将桌上的食盒拿过来塞给冬柿:“小柿子,拿着食盒里的东西去找仁济堂的李郎中,这人是毒痴,你就告诉他有人吃了糕点后不会说话了,他一定会感兴趣!”

冬柿接过食盒,她也闻到了外面的烧焦味,这才终于意识到,今日也许不是单单冲着二小姐的嗓子来的。

大夫人逼人太甚!

“好妹妹,告诉我,平日里我去楼里唱歌赚来的银两都放哪里了。”

冬柿急忙往衣橱的第二格一指:“都打包放好在那里的。”

衣橱间衣服不多,唯独第二层叠放了不少秋冬衣物。殷怡婉过去掏了一下,果真掏出了个麻布包裹,看着是平平无奇,没想到里面不仅有碎金,碎金,还有一些大额银票。甚至换洗的衣物都准备好了。

这个萧二小姐,看来早就做好离开京城的准备了!

可是如今有人下毒,有人放火,那么府内定是老早就被清理干净,而府外,肯定有人盯着!

该如何出去?

殷怡婉猛然看向冬柿,目光炯炯:“好柿子,平日里我偷偷出门去楼里唱歌,都是怎么出去的。”

至此冬柿才真正打消了怀疑的念头。虽然二小姐很多事情可能不记得了,但她还记得府里有条直通城郊的暗道呀!

她一手攥着食盒,一手牵着身后的人:“二小姐,跟我来!”

她扭开衣橱机关,果真衣橱后面有一条暗道。

“这条暗道还是老爷告诉二小姐的,让您有性命之忧的时候用这条暗道保命,不过就是您后来都用这条道避人耳目的去楼里唱歌了……”

果真跟自己想的一样。

暗道里甚至还点着烛火,墙壁石头刻得极为粗糙,应该是有人赶工凿出来的道。不过这城郊通往城郊,本来就没人,究竟有什么好开通道的?殷怡婉有些不理解。

这条道有些长,按冬柿说,是直接通往西边农场。

她心里估算了一下,大夫人的人怕自己跑了,定是在不远处紧盯着,西边农场应是能在他们视线之外的。

冬柿跟原来的萧绫梦爬过好多次暗道了,对路线很是熟悉,手里提着食盒都不耽误她七弯八拐的往前走。

到头了,她们双双从草垛上爬了出来。

这里确实是一家农场,搭了间简陋茅屋,此时烛火熄着,也不知是否有人在住。边上还有水牛在夜色中昏昏欲睡,尾巴一甩一甩的赶着蚊虫。水牛圈在趴着一只黑白猫,见有人来了抬起小脑袋瞅了眼,绿色眼眸在黑夜中慵懒地眯了眯,竟伸了个懒腰又重新蜷起身子睡觉。

周边寂静无人,偶尔只听到几声青蛙在水塘里的呱呱叫声。

殷怡婉感慨一声:“稻田也不知是谁打理的,整整齐齐,看过去就知道今年定会是个丰收年。”

冬柿羞涩一笑:“是我。”

殷怡婉惊讶道:“这里是你的产业?”

只见梳着羊角辫的姑娘嘿嘿一笑:“刚发现通道时候,小姐你就把这里买下来送我啦,让我打理着,说比较安全。”

这倒是。这萧二小姐倒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殷怡婉伸手将冬柿头上的枯草摘干净,拍了拍她的肩:“事不宜迟,尽快去办我交待你的那几件事。”

冬柿走之前还是满心担忧,把地图交给殷怡婉,细细说了许久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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