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倒了一杯酒，“看来饭已经治不好你的病了，你得吃药。”
“我咋了？”
他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这个马蹄儿就是马蹄儿，土里长出来的。”他夹起一个饺子，“土里的马蹄儿，别研究了，快吃吧，凉了不好吃。”说着他把饺子填进嘴里咀嚼了一番，“黄花鱼鲜甜，马蹄儿爽脆，吃的就是一个鲜爽。”他看了看我，“还愣着干嘛？吃呀，”我也赶紧炫一个饺子，“嗯嗯嗯，这个真的很好吃。”
他一边吃一边说，“饺子有很多种馅儿，搭配方式也很多，这么说吧，你从现在开始，每天吃一种，你能吃到春节。”
“真的吗？那太好了，哥你安排吧。”
他用很无辜的眼神看着我，“不行，绝对不行，绝对不能天天吃饺子，真的会吃吐的。”
我夹起一个饺子，“这么好吃的饺子还能吃吐？”
他喝下一杯酒挤了下眉，“你天天吃野果子，你就没有吃腻的感觉？”
我回头看了看酒柜，“你天天喝酒，你就没有喝腻的感觉？”
“不管什么美味，绝对不能天天吃，一个月吃一次饺子就行了，馒头、米饭、大饼、面条，这些得掺和着吃，要不然真能给人吃疯了。”说完他指着一盘菜，“这个叫香菇青菜，这个，也不能天天吃，茄子、黄瓜、土豆、辣椒，那必须得搭配着来，要不然也能把人吃郁闷。”他夹起一片香菇看着我，“能听懂我的意思吗？”我看了看他夹起一个饺子，“那是什么汤？闻着有点醋香味。”
他盛了一碗汤端给我，“牛肉丸子汤，里面的醋是为了增香去腥解腻。”
一番风卷残云过后，他打着饱嗝从兜里掏出了香烟。
“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愣着干啥，点上呀。”
他看了看手里的香烟，“没打算点，酝酿一下感觉。”
“抽烟还需要酝酿感觉？点上不就行了。”
他把香烟夹在耳朵上，“才不是，这玩意儿不能抽的太勤快，有感觉的时候点上一根儿，那会很过瘾，有事儿没事儿就点上一根儿，有损健康不说，还会很腻歪。”
“说的不错，给你鼓个掌。”我呱唧了几下。
他抓了抓头发，“你想睡哪个房间？”
我想了想，“就那个有书桌的房间吧。”
“选的不错，那个房间里面也有你需要看的书。”
说到书，我突然想到了平板，“哥，我平板呢？”
他一歪头，“应该在车上呢，咋，吃了饭就要学习，你又不用去考试，至于这么勤奋么？”
“没打算看，就是问问，那我一会和你下去拿。”
“不用，东西太多，我自己下去拿就行了。”
“好的哥，记得把我的充电器也拿上来。”
他站起来，“放心，少不了你的东西。”随后他走到酒柜旁拎起小拖车，他看了看酒柜就出了门。接下来，他来来回回地往楼上搬东西，我看都看累了。
拿完了最后一趟，黄雀坐在一箱酒上，“这下可算是把客厅堆满了，六子咋放了这么多东西。”
我从我的卧室走出来，“哥，你有没有多余的床单和被子？”
“床单有多余的，被子就一条，没事，今晚你盖被子，我盖羽绒服。”他指了指他的卧室，“被子和枕头都在我床上放着，你先等会，我去给你铺床单。”说罢他起身去了他卧室，很快，他就抱着被子、枕头、床单去了我的卧室。
他先去阳台拖来一台吸尘器，不一会，他就把卧室打扫干净了。之后他非常利索地铺好了床单，在铺放好枕头和被子后，他在上面喷了一些艾蒿味香水。忙完这些，他继续归置堆放在客厅里的那些礼物，拆箱，分类，摆放，忙的不亦乐乎。
“哥，先别折腾那堆东西了，以后慢慢收拾，过来坐，休息会儿。”
他从箱子里拿出一瓶酒，“没空儿，你要是累了，你就赶紧去洗澡睡觉。”
“我也想洗，可你家里有点冷。”
他瞅了一眼客厅墙角的空调，“傻是不是，你不会开空调？”
“对呀，快快快，打开空调，调到最热，一会我要先去洗澡。”
“没人跟你抢。”他去拿了空调遥控器，打开了客厅和卧室里的空调，随后他继续归置那堆东西。
“哥，你置物架上有很多匕首，能拿一把给我看看嘛？”
“你不需要看，那些跟你没关系。”
我点了点头，“好吧。”
我指着置物架旁的一张电影海报，“哥，那张电影海报是个医生吗？”他扭头看了看那张电影海报，“那不是医生，那是个喜欢解刨活人的变态。”
“HouHu！还好是电影。”
他看了看我，“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电影。”他转过头看着那张电影海报，“人的心理变化不是一个结果，而是一个过程。”他点上一根香烟，“这部电影的人物原型叫威尔森，他以前不是一个杀人狂，曾经他也是个乐于助人的普通人，但他的善良总是被人利用，有些人借他钱不还，有些人在工作上抢他的客户资源，有些人犯了错误让他承担，而这些，他默默承受着，他既没有争辩，也没有反抗。尽管生活并不如意，工作也四处碰壁，可他依然阳光积极，还有点可爱童趣，他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石块，还喜欢在石块上画笑脸，他是一个天真而又乐观的人。而真正压垮他精神世界的，是来自爱情的背叛。他在工作过程中结识了一个女子，由于他为人老实，还不吝啬金钱，那个女子很快就成为了他的恋人，也就是女朋友。可是他太老实，也太单纯，他没有花里胡哨的浪漫和激情。他天真地以为只要他努力工作赚钱，他与恋人就会走进婚姻，并幸福地生活下去。可不久之后，他的女友不仅出轨了别人，还骗走了他的积蓄。他需要一个解释，也需要有人安抚。当他找到曾经的女友，看着她与其他男人粘在一起，他不仅没有得到解释，还被嘲讽、羞辱、谩骂、殴打。”黄雀吸了一口香烟继续说道，“他的生活和精神世界崩溃了，除了一堆画着笑脸的石头，所有人都在欺骗他、利用他、伤害他。他需要给失败的人生画上一个句号，也需要给崩溃的精神世界画上一个句号。”黄雀又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在一个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的漆黑雨夜，他拿着一块画着笑脸的石头站在湖边，他试图结束自己的生命，就在他准备跳湖自杀时，一个瘾君子袭击了他，并试图抢劫他身上的钱财，出于本能，他用石块打倒了那个瘾君子，他疯狂地用石块拍打着躺在地上的瘾君子，也宣泄着他的无助和崩溃，当他彻底冷静下来时，他发现瘾君子已经死了。”黄雀看着已经燃烧殆尽的烟头，他把烟头丢进垃圾桶里继续说道，“本来他就已经崩溃了，如今他又用石块打死了瘾君子，除了绝望，他一无所有。看着雨水冲刷着地上的鲜血，他无助地呐喊着，竭力地嘶吼着，逐渐，他看着地上的尸体笑了。他把手里画着笑脸的石块丢进了湖里，然后把瘾君子的尸体带回家里。他用一把水果刀肢解着那具尸体，他有时切一刀笑一下，有时切一刀哭一下，他在极端中寻找着快感，并且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他埋伏袭击了前女友和第三者，他打晕了他们，并他们带回了家里。他看着手里的水果刀，他有了一个更极端的想法，他出去买回了很多刀具，他决定每肢解一个人就用一把新刀，他还会在用过的刀上画上一个笑脸。然后，他用新买的刀，肢解了还活着的前女友和第三者，并在用过的刀上画上了笑脸。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了绝望，取而代之的，是他喜欢看着别人绝望。若干年以后，他收藏了很多把画着笑脸的刀，他还为那些刀做了一个刀柜。他收藏的，不是画着笑脸的刀，而是一个个在绝望中挣扎的灵魂。”黄雀转过身看着我，“电影的最后，威尔森被警察抓获了，人赃俱获。他没有一点狡辩，他坦白了所有罪行，他也没有一点忏悔，他肢解的每一个人都曾伤害过他。他曾经是一个对工作、对生活、对人生、对爱情都充满希望的普通人，他也从未伤害过这个世界，是这个世界一再伤害他。而现在，他也只有在绝望中，用绝望的方式，结束所有的绝望。”黄雀平静地看着我，“影片到这里就结束了，丽嘟，这部电影你还满意吗？”
我咽下嘴里的口水，“故事很好，我觉得，那些外星人题材的电影，还是很不错的。”
“这部电影讲述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要用自以为是的小聪明把老实人逼疯了，一旦老实人发起疯来，比那些真疯子还要疯狂。”他抖出一根香烟继续说道，“这不是最极端的电影和故事，还有更极端的，有些人类，他们的极端残忍，是你想象不到的。”
“哥，你那些匕首我能看看吗？”
他轻蔑一笑，“想看看上面有没有笑脸？”
“不是，就是想看看，毕竟放在那里闲着也是闲着。”
他站起来晃了晃头和身体又坐下了，他捂着头，“坐久了有点眩晕。”他坐了一会又站了起来，他从置物架上拿过来十几把匕首，“提醒一下，这些都不便宜，你别给掉地上，每一把都值一台平板电脑。”他把匕首依次摆放在茶几上，“你自己慢慢看，有个前提，不许用手触摸刀刃，这些刀异常锋利。”随后他看了看匕首又看了看我，然后就去打扫卫生了。
我随手拿起一把，拔出刀鞘后，匕首两面我都看的很仔细，嗯，没有笑脸！
我拿着匕首靠近鼻子闻了闻，有皮革的味道、塑料的味道、金属的味道...之后我把匕首放回了茶几上。
“哥，你们人类不是也有医学解刨吗？”
黄雀拿着拖把打扫着客厅，他一边拖地一边说道，“如果你被人类发现，等人类榨干你身上最后的一点价值，你可能会被送去生物实验室，然后被研究，也就是解刨。”
“这个我知道，我们也是这么研究你们人类的。”
黄雀停止拖地并看着我，“那你有没有解刨过人类？”
“哥，没有，我绝对没有。”听我说完，黄雀看了看我又继续拖地，“那你具体做什么工作？我说的是你飞船坠毁之前。”
“我的飞船，就是一艘资源采集型飞船。”
“这个你说过，我也知道，你挑重点说。”
“我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到一些星球上采集资源，再把资源带回母舰。”
黄雀停止拖地看着我，“那你去过木卫二没？”
“去过。”
“你等会，我拖完地再聊，你先坐一会儿。”说罢，他很快拖完了客厅地面，一番忙碌过后，他坐在了对面的小方凳上，他打开茶叶盒并拿出了一小包茶叶，“丽姐，木卫二是什么样的？或者说那是个啥？”
“一个没有完全结冰的大冰疙瘩。”我用手指绘声绘色地画了一个圆圈，然后弹了一下。
黄雀拿起茶壶和两个茶杯，“姐，那上面有海鲜么？”
“什么？”
“不是，那上面有没有海洋？”
“有，那上面的液态水，比你们地球上的还多，而且是纯淡水。”
“那水里有鱼吗？有没有游来游去的东西？”
“哥，你是想去木卫二钓鱼？”
他一脸好奇地看着我，“所以到底有没有？”
我摇了摇头，“没有，连厌氧藻类都没有。”
他拿着茶壶和茶杯站起来，“意思就是连海带都没有？”
“海...就算有，你还能去尝尝？”
“怎么不能，只要有就可以。”他说着茶壶茶杯去了厨房，过了一会，他拿着刷干净的茶壶和茶杯回到了客厅，他往茶壶里倒入一包茶叶，“丽姐，那上面要是没有海带，那有没有其他生命？”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除了冰和水，什么都没有。”
“那我们人类也是要亲自去看看的。”
“你们的技术太落后了，以你们现有的技术无法登录木卫二。”
“怎么不能，我们月球都上去了，不就是多飞几天。”
“先不说你们人类有没有去过月球，你们的飞船不等靠近木卫二就被木星吸走了，然后会被木星吹成一个铁筛子。”
“那如果要去木卫二，我们人类需要怎么做？”
“你们的科技密度太低，身体构造也不行，你们承受不了星际飞行。”这时，水壶里的水开了，他拿起水壶把开水倒进茶壶里，“丽姐，你们可以改造身体，弄什么类非命体，那我们人类也可以改造身体。”
“那叫类生命体，你以为改造身体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么，一句话说起来很简单，可要去实际操作，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问题？”
“首先，你们去那里干什么，然后才是怎么去，最后才是怎么回地球。”
他把茶漏放在茶盘上，倒了两杯茶水，“我们去开采淡水，或者去做科研。”
“地球上的水资源不够你们用的？地球还没弄明白呢，就想着去木卫二，好高骛远可不好。”
“那还有啥没弄明白的，珠峰我们上去了，马里亚纳海沟我们也下去了。”
“我也问你几个问题。”
“姐你问，知无不答。”
“那我就稍稍地问几个，一，你们人类如何应对地球的周期性气候变化？二，你们人类有那么多核电站，将来你们地球上的某个核电站把海洋污染了，你们会怎么处理核污染，又怎么应对淡水不足的危机？三，你们如何应对人口过度增长？又如何应对人口负增长？四，当星际狩猎者入侵，你们人类如何反击？五，地球不再宜居，你们就必须离开地球去寻找新的宜居星球，先不考虑科技水平问题，你们人类的寿命太短，你们如何星际移民？好了，就先问这几个问题，请知无不答。”
黄雀把一杯茶水端给我，“你问的太多，说的也太快，我根本没记住，能再说一遍么？”
我接过茶杯，“谢谢，这是什么茶？”
黄雀拿起茶杯闻了闻，“红茶，冬天喝红茶。先不说茶，你先问问题。”说罢他放下了茶杯。
我拿起茶杯闻了下，“那就挑个最简单的问题，如果将来有一天，就像切尔诺贝利那样，有一座核电站因为某些原因，把人类的整个海洋污染了，然后核污染进入了地球的生态循环系统，所有的水源都被污染了，你们会怎么做？”
“那还能怎么办？谁污染了地球谁负责，总不能大家都要跟着买单。”他给我倒了点茶，“丽姐请喝茶。”
“谢谢，其实，并不只有人类才会面临这种问题，在工业化背景下很难避免，任何疏忽都会导致很严重的问题，而且，我们遇到的问题更严重。”
“那你们是怎么做的？”
“地球是你们人类文明的载体，你们可以用生存空间换取生存时间，决定人类文明兴衰存亡的，从来就不是一颗有边界概念的母星，而是真正传承文明的生命体，也就是人类本身。”
“姐，这和环境污染有什么关系？”
“对于人类文明的载体而言，地球或者太阳系，它们能为人类提供多长的生命周期，取决于文明的适用者，也就是你们人类。如果是人类造成了环境污染，那也必须由人类来解决问题，如果解决不了，那就必须由人类承担这个后果。谈到资源之所以要提到文明，就是因为你们的构成太复杂。我们的文明是一个完整的族群系统，在我们族群里，所有个体都会高度服从，而人类有太多族群，也有太多分歧。因为某些人类族群的错误而导致的生态危机，其他人类会漠视错误的出现，更会漠视危机的蔓延，而这就是最致命的问题。”我拿起茶杯正要喝茶，发现上面有污渍，但我现在寄人篱下，我能怎么办？让他重新刷一下茶杯？
我喝了一口茶，“嗯，茶不错，水也不错，茶香细腻，茶味柔和，回甜明显。只有千里马而没有伯乐是不行的，最主要的，是泡茶的人懂茶。”
他给了我一个职业假笑，“资源污染和资源匮乏，哪个更可怕？”
“那你对地球上的资源有概念吗？或者说，你对资源利用有概念吗？”
他摇摇头，“我还真没有什么资源概念。”
“任何一颗星球都有生命周期，地球的生命周期也是有限的，当然，资源也一样有限。”
“如果地球水资源被污染，或其它资源枯竭，那都很可怕。”
“人类不用担心时间，地球还有几十亿年时间，我们讨论的核心是资源。”
黄雀给我倒了点茶，“人类文明到现在大概有一万年，也可能更久一些，我们对地球和资源，都不太重视。”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们重视的，是利益。”
“过去了几千年或几万年并不重要，地球的生命周期足够人类使用，只要人类没有提前自我毁灭，人类在将来一会成为星际文明。”
“资源是很重要，那如果一切正常，人类还要多久才能成为星际文明？”
我伸出一根手指，“一千年。”
“一千年？一千年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再过一千年，如果人类还跟现在一样，那还是赶紧灭亡吧！”
“可水会用尽，石油和天然气什么的也会用尽，更何况之前说的严重污染，这些都会限制人类文明的发展空间。”
“哥，你吃的每一粒大米，都是你自己种的吗？你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是你自己织的吗？”
“当然不是，我知道你另有所指，但我不是很明白，你说就好了，不要指望我能听懂你的弦外之音。”
“别人种的粮食你能吃，别人织的衣服你能穿，那别的星球的资源呢？”
“提醒一下，你也知道的，我们现在连木卫二都去不了。”
“现在是去不了，可一百年以后也去不了吗？”
“姐，这个还真不一定。”
“那你们还是老老实实种田去吧！”
“人类的数量太多，资源还很有限，还有人在不停地污染，我觉得机会渺茫。”
“在我看来，我觉得人类太少了。”
“大姐，几十亿人可是不少了，人再多说不准能把地球挤爆炸。”
“我指的是掌握知识的人太少。”
“并不是每个人都要成为科学家，我们有自由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力。”
“那是当然，这一点我认同。”
黄雀往茶壶里倒了一些烫水，“先不说人口和教育问题，资源呢？资源污染和资源枯竭怎么解决？”
“瓜种子还没发芽，就在磨刀准备切西瓜了是吧？我跟你说过的，人类如果不能形成一种合理的多元化文明背景，资源永远不可能被合理利用。”
“姐，问题是人类很难形成一个多元化的文明背景。”
“那是你们的问题，也只能你们自己慢慢解决了，老规矩，交给时间。如果人类愿意放下分歧，那人类就往多元化文明迈出了第一步，有了开始，就会有过程，也会有结果。”
“姐，那人类大概需要多少年才能像你们那么先进？”
我摇了摇头，“我们的文明程度，人类是不可能达到的，不过人类还是可以成为星际文明的。从时间角度看，地球完全可以承载人类文明几十亿年，但人类的问题太多，掐头去尾，满打满算，人类文明最多还能存在一百年。如果人类互相毁灭的节奏再快一点，一百年都没有。”
他看着手里的茶杯，“那还星际个毛线了？”
“一百年也不足以让某个人类族群成长为星际文明，因为地球的整体资源有限。”
“姐，那你之前说的水资源污染，有没有解决方法？”
“在我们的文明历程中，我们的母星曾经出现过一次生态危机。”
“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我告诉你的，对于现在的我们而言，是落后的方式，但对于现在以及将来的你们，或许有点用。”
黄雀掏出香烟并递给了我一根，“来，点上根儿。”
“你有没有个正形？”
“这不是怕二手烟影响你的智商么？”
“你是主人，我是客人，你不用管我，你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就行了。”
“那你快说，说完我赶紧去阳台抽一根。”
“去什么阳台，去厨房打开吸油烟机，既能把二手烟抽出去，还不用在阳台上挨冻。”
他憨憨一笑，“到底还是你聪明，你继续说，你们遇到了什么危机？”
“我们母星的水源系统被污染了，很严重的污染，在污染产生后，我们把极度危险的生产系统挪到了其它星球上，那并不会影响生产效率。我们把已经污染的水源系统进行了阶梯式处理，我们建造并使用无数台自动化设备，准确来说，那些设备负责在水里捕捉污染物，就像巨大的净水器，它们不停地围堵污染源。”
“处理一个星球规模的污水，那得需要多少台机器？”
“哥，地球上的海洋里有洋流对吧？”
“嗯，有的。”
“那就在洋流的必经之处建造大型过滤系统，就像水电站那样的过滤系统。”
“那工程规模太大，作为一个正常人，我不敢想。”
“哥你是正常人吗？”
“这咋还骂上街了？”
“制造设备没什么难度，人类连汽车都能造出几千万台，只需要设定好它们的工作模式和工作范围，它们自行运作，定期收集它们过滤出的污染物就行了。”
“姐，那关键取决于什么？是设备的工作效率？还是数量规模？”
“取决于你们人类面对危机的决心！”
“懂了，就是说，要么窝囊地死去，要么壮烈地去死。”
“哥，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早把你揍成西瓜了。”
他点了下头，“说到打架，你怎么看人类之间的战争？”
“我选择坐着看。”
黄雀拿起茶杯，“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开了一家饭店，饭店里的火锅特别棒，尤其是那些风味儿小吃，那更是一绝。”
我意识到他在刻意强调这件事，我稍微端正了一下坐姿并认真说道，“人类用人类的方式处理人类自己的问题，这没什么问题，战争本身既是一种方法，也是一种方式，更是一种选择。但不管原因和出发点是什么，武力不是唯一的方式，一定还有其他的途径可以选择。”
他若有所思后说道，“之所以会有不断发生的战争，因为这种方式最有效。”
“嗯有道理，无法说服的敌人，那就只有毁灭他。”
“可你们不是星际文明么，你们也会用战争的方式？”
“不然我们的母舰和飞船上干嘛安装武器系统？”
“你们星球被入侵过吗？”
“没有，不过那是因为我们已经足够先进，不会有人冒着被毁灭的风险来入侵我们。”
黄雀拿着香烟欲抽未点，“那如果我们得到了你们的一些武器技术会怎样？”
“嗯？...嗯，有一只猴子看到你在用打火机，它感到非常好奇，于是，你就把打火机扔给了那只猴子，那只猴子拿到打火机很开心，它尝试着按下打火机，看到打火机冒出的火焰，它非常兴奋，然后，它就在其它猴子面前按下打火机，其它的猴子看到后表示震惊和恐惧，于是它们就把那个打火机当成了一种无与伦比的智慧体现，它甚至象征着权力。之后打火机被猴子们按来按去的，直到有一天，打火机的液化气用完了，猴子们看着再也不能冒出火焰的打火机，它们拿着也不是，丢了也不是，而打火机也很尴尬。”
黄雀看了看手里的打火机又看了看我，他笑了笑，“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就算猴子拿到了人类的打火机，可它终究是一只猴子，它得到的永远都只能是一只打火机，而不是人类真正的智慧，人类永远不会把真正的智慧给猴子用，而是自己用。”
他晃了晃手里的打火机，“所以我们是猴子？”
“不不不，我们才是猴子，你们是科技高度发达的人类，毕竟你们连打火机都有了。”
“姐，那家火锅店人均消费两三百。”
“有包间的对不对？”
“那必须得有包间，要不然一群人围着看猴，乱糟糟的。”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我洗澡去了，对了，你那马桶太高了，明天在马桶两边加上两个木头板儿，要不然我的脚悬空着，很不方便。”
“姐，其实不用那么麻烦。”
“有什么生活小妙招，说。”
“我们小区南边一公里左右的十字路口那里，有个二十四小时的公厕，干净又卫生，你就带着一卷卫生纸和一包湿巾就够了。”
“哥，明天我就把一粒小珍珠藏在你家的某个地方。”我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房间里面，“藏在哪里好呢？”
“我明天就给马桶加上踏板，姐你先去洗澡，祝你搓灰愉快。”
我给了他一个眼神，然后我就去卧室换睡衣了。
（洗澡的过程不用再叙述吧？）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