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观星楼主楼旁的一处院子中,一个中年男人热情地拉着庄问的手:“我与你父亲也好些年没见过面了,今天你难得有机会来我们这里做客,伯父却不能亏待了你,刚好赶上你伯母今天难得亲自下厨,这顿饭呀,你一定要吃了再走。”
庄问脸上挂着生硬的笑,抬抬手还想拒绝,却见这中年男人瞪起了眼:“你这孩子,跟伯父有什么好客气的?要是让你爹知道你好不容易来了我这一趟,结果连顿饭都没吃着,那伯父将来可都不好意思去拜访你爹了。”
一提到爹,庄问总算是把这吃饭的事答应了下来,中年男人于是将庄问拉到院子里摆着的饭桌旁边坐好,然后借故要去厨房先端两碟下酒的小菜出来,转身进了屋内。
中年男人一离开庄问的视线,脸上便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来:小子,还拿捏不住你了。他笑嘻嘻地来到闺女旁边,拍了拍闺女的肩膀:“搞定了。”
琼瑰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他答应留下来吃饭了?”
“嗯。”中年男人点点头然后快跑着去了厨房随便找了两碟小菜,端起来就往院子里走,可不能露了馅。
院子里,庄问一脸无奈的坐在那里,他的听觉很好,那中年男人离开他视线后做了些什么,他光听声音都能大致猜出来。
但是已经跑不了了,毕竟老爹都被搬出来了,现在再跑是被老爹知道了,少不了要挨一顿说。他老爹呀,可烦了。
一想到老爹,庄问脸上露出笑来。
“你这孩子,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中年男人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两碟凉菜放下摆好,他从桌下拿出一坛酒来,用掌轻轻一拍就开了封:“可惜来的不是你父亲,你年纪还小又不能喝酒,唉,我连喝酒都没个伴儿。”
“爹,你要是敢教庄问喝酒,我就让娘来揍你。”原本缩在屋里的琼瑰看见父亲拿出酒来,心中一急连忙快步走到院中,生怕父亲又教唆出一个酒鬼来。
光是父亲这个老酒鬼她这些年来就已经受够了,这个老不尊喝醉了酒可没有酒德的,会发酒疯,虽然娘一拳下去就老实了,但是还是曾经给小时候的琼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就因为这个,父亲有过很长一段时间被娘严令不许碰酒,也就是近些年来他这发酒疯的毛病有了改善,娘才许他偶尔喝上半坛。
中年男人见琼瑰出来了,绝口不提酒的事情,他拍一拍身旁的一张木椅:“爹的乖女儿来啦,来来来,坐这。”
琼瑰老老实实地坐下,难得露出了乖巧的样子。
见女儿不说话,坐在自己对面的庄问也是一言不发,中年男人感觉到要冷场,连忙强行扯出一条话题来:“我的乖侄呀,我听我家琼瑰讲了些你们这一年来结伴的经历,伯父就开门见山地和你说些事情吧。”
庄问看着中年男人,示意这位伯父接着说。中年男人于是果然就如他所言的直接开门见山了:“听说你这次拿了观星令,是想要知道天龙帮之事那些背后的幕后推手?”
庄问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用手轻轻抚须,神色严肃了起来。他刚才的那一问只是为了引出话题,而现在他就要问一些自己真正想要知道的事情了:“那你能不能告诉伯父,你要他们的名单有何用?”
庄问轻笑了一声,他不假思索地朗声回答道:“我想去向他们问一场剑。”说话间一股锐利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竟让中年男人都不自觉地想要暂避锋芒。
中年男人脸上现出惊色:“我猜也是这样的。我一开始其实是想劝劝你,让你晓得这江湖的水有多深,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现在看来,却是我这位做伯父的自作多情了。”
中年男人苦笑一声,然后有些好奇地问道:“我一直听你父亲说你的武道天资极好,你此时虽然年纪轻轻,但武功境地已经极高。你能和伯父说个实话吗,你现在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刚刚那一瞬间,我竟然突然觉得自己不会是你的对手。”
要知道中年男人虽然看上去平平无奇,但他既然能坐上江湖上排名第三的观星楼主楼楼主之位,一身武功自然也不可能低了。事实上,江湖中人普遍认为这位楼主凭他掌上功夫是有望争一争那玉绝之位,所谓玉绝,也即诸般掌法的绝顶。
庄问很实诚地点点头,他却是丝毫不给自己这位伯父留点面子:“伯父的感觉没错,真动起手来,伯父恐怕确实不会是我的对手。与伯父说一声,我此次江湖问剑,就预备打一个开宗立派的名义去做此事。”
在这江湖中能够真正开宗立派的,也便就是武道宗师了。而向整个江湖问武,正是每一位宗师成为宗师所必需的一步,只有打服了天下人,往后才能安安心心的开宗立派,才能坐得稳宗师这个名号,而他将来如果创立山门,也才有资格在名字里冠与一个“宗”字。
庄问如果打着要成为宗师的名号,四处问剑,那被他问剑的确实只能老老实实受着,因为这就是江湖古来有之的规矩。那些世家可以不认朝廷的规矩,但是如果世家连江湖的规矩都不认了,那他们恐怕自己就先要吵作一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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