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百官井然列站,左武右文,文官首位的乃是当朝宰辅张道源,正默然闭目养神

武官首位的自然就是又立新功的姜堰,与文官们的沉稳静默不同,武将一列几乎具是难掩喜色,眼神不住往前方那背影上飘,充满崇敬

“圣上临朝——”朝堂上的太监尖声喊道

武朝无跪礼,百官无需跪拜,但依旧须齐声喊道:

“圣上万岁,国泰民安”

“有本奏事,无本退朝——”

同时还有着小太监端着托盘去收奏折

话音未落,便早有武将急哄哄出列,大声禀道

“圣上,臣为姜尚书奏请功赏”

高坐龙椅上的威严君王,正是大武王朝第二任皇帝武鸿,鸿字属火,人如其名,早年间先帝南征北战之时,还是太子的武鸿便是其父得力干将,带领的武威军与姜堰的虎贲军共为武朝两支战力卓绝之师,先帝崩殂之后更是迅速以铁血手腕把控局面,几个皇子毫无夺位之力,全部分封到边疆去当王爷了

武鸿简单翻看了一下手中奏折,多是一些旱涝灾害汇报,以及六部个个哭穷要银子,不免有些烦躁,放下奏折,看向姜堰那侧时,才些微缓解眉头褶皱

“姜爱卿不仅解我大武朝边境之困,更是一举倒灭敌寇伪国,功莫大焉,朕须得大加嘉赏!”

又向百官问到

“不知众爱卿可有建议?”

一时间,私语声渐起,一些文官觉得,姜尚书依然位极人臣,武将之巅,那便多给些赏银宝物

另一些武将则是立即出言反对,立下如此不世之功,区区赏银实在不妥,可被反问若不赏银,该赏何物时,却也支支吾吾说不上来

武鸿抬手,朝堂上顿时安静下来,他向一旁一直修炼闭口禅的宰辅张道源问道

“张爱卿可有建议?”

张道源不紧不慢出列,拱手道:

“启禀圣上,臣以为,可将车骑大将军品轶提升为正一品,另赐赏银千两,绸缎百匹”

定北大将军徐户出言反对道

“圣上,臣以为不可,姜尚书此战一举打碎戎贼脊骨,将河西千里纳入我大武朝版图,如此功绩,以仅仅虚职封赏,恐难显圣上之英明神武,礼贤下士”

武鸿微微颔首,此等封赏,确实稍低了些

“那不知爱卿有何高见”

徐户躬身,大声道

“臣斗胆奏请圣上赏姜尚书兵马大元帅之位”

一言既出,朝堂轰动,各官纷纷出列

“不可,兵马大元帅之位乃圣上亲自下令废除,君无戏言,岂可反复!”

“有何不可,只许尔等酸儒有宰辅,不许我等武夫有大元帅?”

“尔等莫不是想再造一个苏青不成?!”

“休得胡言,姜大人忠心耿耿,怎会像那逆贼一般谋反?”

朝堂上吵闹不休,大有吹胡子瞪眼、卷袖子动手之意

武鸿一拍龙案,怒道

“朝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待百官都老老实实站回原位后,武鸿才揉揉眉心,向姜堰问道

“问来问去,却是不知姜爱卿想要何等封赏,只要你开口,朕必应允”

众文官暗道不妙,自当朝圣上即位以来,有意重文抑武,借着先帝时期兵马大元帅苏青意图扶持二皇子造反的名头,废除了这武将正一品官位,朝堂上多是张宰辅领衔下的文官们占优势,莫不是这好日子就要一去不复返了?

姜堰抱拳躬身道

“谢圣上隆恩,臣以为张宰辅的意见十分中肯,不过臣在抄没系国国库之时,发现一宝珠,在暗处能微微发亮,又逢家书说道臣妻生下一女,想来应当欢喜此物,臣恳请圣上将此宝珠一并赏赐于臣”

武鸿再次问道

“姜尚书,当真不要这大元帅之位?朕可以废除,自然也可以重立”

姜堰坚定回答

“谢圣上厚爱,臣以为无论官位大小,都能为圣上效力,为我大武朝赴死”

武鸿大笑道

“听听,这才是朕的股肱之臣,姜爱卿,一会儿朕命人领你去国库,随意挑选宝物,也是充当朕赠予你喜得一女的贺礼,待其及笄,朕可封为郡主,其余封赏,皆按张爱卿所言,尔等可有异议?”

“圣上圣明”

姜堰亦是大声道

“谢圣上隆恩”

“既无其它要事禀报,那便退朝”

待到姜堰走下台阶,外面早有一众将领等候,将其团团围住

“将军,刚刚为何不向圣上讨要大元帅之位?”

“是啊将军,圣上都在暗示你提请了”

“本以为以后去户部要银子就能抬起头走路了,不曾想还是得看那群酸儒的臭脸”

姜堰摆手道

“我无意于官位争夺,再者多年统兵,造的杀孽太多,终于得来一女,往后我更愿多陪伴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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