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奇怪的是,白云断此时仍面不改色,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难道这小子真疯了?要知道刚才那个少年在得知自己要被剥皮的时候,可是吓得当场失禁。要说这家伙装模作样的样子真是让人讨厌,把他的骨头打碎再抽出来,也算给刚才出了口恶气。

就当尘虚道人有所行动时。白云断忽然说话了。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妖媚道姑的手在老道士的道袍中不断游走,问老道士:“你一身的癞疮,平日里放着不管都又痛又痒,轻轻碰一下能痛得死去活来,连太阳都不敢晒,还敢让这女人用手乱摸?好歹也一把年纪了,还不明白色字头上一把刀的道理?”

短短数语,振聋发聩。

老道士猛然抬头,双目血红,死死盯着白云断,说话的声音微微发颤:“你说什么?”

“怎么,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白云断将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朝着老道士,嘴里念念有词。

“你不知从何时起,腰腹上多了些红斑。”

“起初有些瘙痒,你并未在意。谁知那里很快生出了水泡,开始时如米粒,随后不断涨大,密密麻麻,连成一片,宛如蛇鳞,乍然看上去,像是腰上缠了一条小蛇。瘙痒时往往还伴着一阵刺痛,尤其到了半夜,瘙痒刺痛让你难以安眠,哪怕侥幸入睡,也会被痛醒。”

“于是你忍痛将这些水泡一一挑破,痛得死去活来,谁知伤口尚未结痂,又长出了新的水泡。此外,你还发现哪怕没有长水泡的地方也开始刺痛,手痛,脚痛,头更痛。”

“而那些水泡,原本只是在一侧有,现如今另一侧也有了,两侧的水泡靠得越来越近,眼见已经快连成一片,而到那时,就是你的死期。”

白云断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同洪钟敲打在老道士的心上。这些事情,就连常年服侍在他近旁的妖媚道姑知道的都不如白云断详细。

可自己明明在身上笼着一身道袍,他是如何知道自己长满了癞疮水泡的?

老道士像是在黑暗中见到了一点渺茫的光芒,他用嘶哑的声音问:“你怎会知道这些?”

“因为我是神。”白云断理所当然地重复他见面时说过的话。

同样的话,之前听着像是疯人疯语,可笑至极,这时却有了截然不同的味道。老道士虽还是将信将疑,但对生存的渴望,让他不愿错过任何一个机会,他忍不住略显卑微地问道:“那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邪灵在作祟?”

“这不是邪灵作祟,至于这是什么,并不重要。”白云断说:“你只需知道,我能救你。”

这正是老道士最想听到的话。

他粗暴地将依靠在他身上的妖媚道姑推到一旁,激动地将自己的道袍撕开,裸露出上半身。

他的身子很瘦小,干瘪而佝偻,看着可怜又可笑。在他的腰腹上,红斑与密密麻麻连接成片的水泡就如一条赤色大蛇一样,盘绕在他的腰间,只差拇指宽的距离,就要首尾相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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