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最厉害的吗?”

“当然啦。”

“那哥哥有办法解决吗?”

陈救从一个绿色箱子里拿出包装完好的玻璃安瓿瓶和一支针筒:“当然有办法了。”他将药配好后弹了弹针筒,又取出了一瓶酒精。

床上躺着的是个脸色苍白的女人,有着疲惫和病态的面容,连说话也很难做到了,只能半睁着,不知道是否在看陈救和陈恤。

陈救摸了摸陈恤的头:“你出去玩,妈妈要打针了,不能打扰她哦。”

陈恤幼稚的脸上充满了懵懂和天真,他没有多留:“嗯嗯。我去帮姐姐做农活。”

陈雾看见陈恤来了,她没有放下手中的食盆,好像这里一点也不需要别人帮忙一样。陈恤上前,蹲在地上观察那些鸡的样子。

“姐姐,我想帮你。”

陈雾答非所问:“他在里面吗?”

陈恤点头:“在,哥哥在给妈妈打针,不让我过去。”陈雾把手里的食盆端给年幼的陈恤,拍拍手上的饲料随后进屋了。

陈救已经注射完了,正收拾着东西。

陈雾进门刚好看见陈救的模样,冷笑道:“哈,还打针啊?让她死了呗。”

“你毕竟是她的女儿。”

“她有把我当女儿吗?这么多年你没看在眼里吗?那天你不在家,诡门那帮人来说了,我们家里必须献祭一个,我看干脆让这死女人去献。”

陈救收好东西将它放在木头圆桌上:“不行!她已经没多少时间了,让她好好过完最后的日子。”

“她也配吗。”陈雾攥紧了拳头:“三岁把我丢在枯井里想让我饿死,要不是我被村里人救了,我早就已经死了!这么多年骂我打我想置我于死地,这些还不够吗?”

她一咬牙,上前猛地推开陈救,将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拽住衣服拎起来,狠狠打上两个巴掌:“你就这么想要男娃!生了陈恤你开心了吗!说话啊,你这个贱女人!”

边说着又打了两个耳光,女人只是紧闭双眼,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一行泪从女人的眼角滑落下来。

“住手,住手。”陈救拉住陈雾的胳膊,女人原本苍白的脸上多了两个通红的印子。

陈雾瞪着他:“诡门说的,你自己好好考虑,要么这个贱人死,要么你就让你或者陈恤去死,慢慢想吧。”

陈救垂眸:“……我去吧。”

“随你。”陈雾放开女人:“明天我就走了,我进城去做工。”

“你不能走,我死了以后,只有你能照顾他了,陈恤还这么小。”

陈雾向门外看了一眼,看到陈恤混在鸡群中:“诡门给的条件,献祭一人,然后选一个人去诡门做事。他这么小,这么有天赋,你觉得……诡门会亏待他吗?”

陈救三步跨过去把屋子门给关上:“不行,太危险了。诡门是什么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让他这么小就接触那些东西吗?”

“那我进诡门。”

“谁来照顾阿恤?”

“那你倒是想个万全之策啊。”

“给我一点时间,明天早上告诉你……”

陈救守在床边,目送着陈雾离开。一些杂乱的思绪盘旋在他的脑海里,在心底问了自己千百次但都没有得到答案。

关掉屋里黄色的灯,只剩一层白色的月光淡淡落在地面和柜子上,森林里蝉鸣打破了夜里的寂静无声。夜风从摇摇欲坠的窗户中吹进来,传来隔壁房间陈恤踢被子的声音。

陈救有些不放心地起身,走到陈恤的床前,将被子拉好。

看着陈恤熟睡的模样,他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见一面少一面,很快就再也见不到阿恤了。想到这里,他的眼底总是翻滚起泪水,他好想回到从前,他不想死。

从最里间传来轻微的抽泣声,陈救竖起耳朵听了听,同时在哭泣的还有陈雾。

她本性不坏,平日里对自己和陈恤也很好,只是对母亲有怨恨罢了。我也曾有遗憾和后悔,亏欠了妹妹,让他受了这么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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