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得志。
裴回始终没有说话,站在叶无准床前随时保护着,但他心里已经骂了一万句关于杜溪的话,表现即是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瞪着她,后槽牙也不知不觉咬紧了。
“杜老师。”
居山骨出声了,一开口就是那极为优雅的播音员腔调:“这件事情关系重大,绝不是随便说说就能够定罪的。”
杜溪冷笑一声:“把他带到议室。”于是侧身离开了。
居山骨表情也相当难看,确认杜溪走了以后他凑近问叶无准:“好端端的,怎么就和杜跃打在一起了?”
叶无准想了想没说话,裴回这个木头先接话了:“那人,恐怕是精神有问题。”
不想去也不得不去,叶无准被裴回搀扶着一路磨磨蹭蹭终于到了议室。
说是议室,他可太熟悉了,这就是当时第一次见到一群神书使的地方,在整个学院甲区的最高楼,名为政议楼的地方,最高层原先是能容纳几千人的没有桌椅的屋子,如今搬了十几套桌椅进来方便评议。
不愧是最高层,景色这么好的地方拿来审议真是糟蹋。
中间的桌椅共八套,左边三套右边三套,而最左边单独分割出来的一套桌椅留给了杜跃,右边还有一套桌椅,叶无准隐约觉得那是给自己坐的。
杜跃进来了,他就这么甩着残缺的手臂,看样子伤口还没有及时得到处理,耳朵也甚至在淌血。
叶无准看了一眼坐在中间桌椅的杜溪,按理来说这位公子哥应该是杜溪的心头肉,擦破点皮都要十分紧张的。
“今天评议内容为,罪囚叶无准与磬院二年级学生杜跃发生斗殴,影响恶劣,是否判处叶无准予死刑?”杜溪开口了。
叶无准还没走到右边那套桌椅旁,就被杜溪中气十足的声音吓了一跳:“罪囚叶无准,跪在议厅中央!”
叶无准愣了愣,又把目光转向得意笑着的杜跃身上。
他能坐,我不能坐?
议长是一位看起来十分古板的老神书使,他张开没剩几颗牙的嘴:“拷起来。”
居山骨同样顿了顿才上前把束缚双手和双脚的装置给叶无准装上,居山骨同样不情愿这么做,很显然是给他一个下马威。
“妈的!”叶无准骂了一声。
杜溪一横眉:“跪在议厅中央!”叶无准哼了一声,跪在了地上。
裴回不敢轻举妄动,他站在右边那套桌椅的背后,小声道:“欺人太甚!”
“说明经过。”议长说。
叶无准见厅中无人应答一时沉默,接话道:“当时我是……”
“住口!”杜溪拍了拍桌子打断了叶无准:“没有让罪囚发言,不得说话!”
叶无准白了一眼她。
你大爷的!好嘛,这下说话权都不在自己了。
杜跃沉默了一阵,他抬起自己的手,让所有人看到自己的血流淌在桌子上:“我欺负了叶无准。当时我带了一帮人围堵了他和裴回,我想杀了他,他反击,我的手和耳朵受伤了,他是正当防卫。”
杜溪语气强烈起来:“请想好了再发言!不许编造和歪曲事实!”
杜跃站起来,手臂保持着抬起来的状态:“我欺负了叶无准,叶无准属于正当防卫,他也没有暴走。”
“滴答——”一滴血掉在桌子上。
“胡说八道!”杜溪也激动地站起来,瞪着他那一脸平静的儿子。
杜跃看起来十分不对劲,和殴打叶无准那时的情绪截然不同,单单凭着叶无准对他的刻板印象,定然会觉得他是一个暴戾恣睢、穷凶极恶的人。
但他现如今平静得如同刚睡醒一样,还带有一些失落和悲伤,最最反常的是他对自己做的事情供认不讳。
杜溪气急,用手指着他儿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给我详细说清楚!这是在议厅,不允许捏造事实!”
“再说一百遍也是这样,我欺负了叶无准,我的伤是因为叶无准出于正当防卫。”
杜溪用力拍桌子:“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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