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
夏日炎炎。
“到了！这里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
“千佛岩！”
周现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抬头望去。
几十个大大小小的洞窟嵌在岩壁上，大的能容纳五六个成年人，小的怕是连五岁孩童都进不去。
整个崖壁如同蜂窝一般，密密麻麻的全是窟窿，在阳光的照射下，并没有显示出本该有的金黄色，而是：
血红色！
周现瞳孔收缩，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了？”走在台阶上的同伴不解地问道。
周现赶忙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先前整个岩壁的血红色已不见踪迹，只剩下佛窟里褪色的壁画，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没，没什么。”他摇了摇头，跟着向上走。
熬夜熬得眼睛也不好了吗？
上一个是脑子。
有些破败的石头台阶，从岩壁的两侧，向上蜿蜒，通向山林深处。
幽幽古寺在身后吹来阵阵凉风，周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左右台阶通往的密林，深不见底。
像两个黑洞，也像眼睛。
那眼睛好像活了过来，中间岩壁上的洞窟不知什么时候也消失不见了，从形状上看，像一张脸。
一尊。
古佛。
“嘿！跟上啊！”同伴又在前面招手了。
周现连忙回神，再仔细一看，阳光分明照进了树林，台阶、花草，都一清二楚。
他连踏几步台阶跟上，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就是数千年前建造的千佛窟吗？”
“是啊，还挺壮观的吧。山的表面都被挖空了，洞里藏着大大小小数千尊佛像，据说发现的时候，佛像的脸栩栩如生，跟真人别无二致。”
“奇怪的是，居然没人说得清楚，这千佛窟是谁建的，什么时候建的，古籍上也毫无记载。”
老哥，这么邪门，还带我来，这就是待客之道吗？
周现心里泛起了嘀咕。
“害怕了？哈哈哈哈！”同伴大笑起来。“没事！我小时候经常在这座寺庙里玩，从来没听说这里过什么灵异事件。”
“不过挺奇怪的，”他抬头望去，“不过几年时间，这里的台阶怎么变得这么破了？”
“咱们市你又不是不知道，从来没有个好天气，风吹日晒的，待在这儿几年，神仙也要掉层皮啊。”
周现没有在意破烂的台阶，两阶一跨，几步就超过了同伴，率先向上走去。
“好你小子，比赛是吧，来！”同伴也不甘示弱，开始向上追赶。
两个少年你追我赶，很快就消失在了古寺的“视野”之中。
……
“呼！真累啊，台阶太陡了！”周现有些力竭，忍不住在一处小平台上扶膝休息，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
他向下望去，同伴还落后自己几十节台阶，周现有些得意，看来平时多运动还是很有用处的。
等待的间隙，周现开始认真观摩洞窟里的佛像和壁画。
这一座窟里有三尊佛，一尊正对着自己，两尊在左右面对着。
作为一名中文系大学生，周现对佛教有所了解，这应该是佛教里常说的三世佛，分别代表过去、现在和未来。
奇怪的是，中间和右边的佛像面容完好，虽是石头，却慈祥无比，像是洋溢着佛光。
而左侧的佛像，屈膝而坐，双手合十，身躯保存完好。
顺着双手向上看去，周现一惊。
佛像本该是脸的位置，现在一无所有。
鼻子、眉毛、眼睛、耳朵、嘴巴，全都消失了。
这是一尊无面佛。
这太诡异了。
这样历史悠长的一处遗产，要么应该全部残缺破败，如果被修复的话，修复人员不会只修复身体，而放任头不管吧？
周现咽了咽口水，慢慢地退到了洞窟口。
等等！
同伴呢？
我已经在平台上休息了一会儿，又进去看了佛像，区区几十节台阶，要爬这么久吗？
周围好像安静了许多，鸟叫、虫鸣都消失了，阳光沐浴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觉不知何时也没有了。
周现哆嗦了一下，忍不住想起了一些恐怖小说、电影中的情节。
三。
二。
一。
他猛地探出头向下看去。
呼。
还好。
他看到同伴正在十节台阶左右的位置站着休息。
但很快，周现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同伴在笑。
笑得很诡异。
先是微笑地看着周现。
周现回以苦笑。
接着同伴的嘴角开始扩张，整个嘴巴越咧越大，很快就超过了正常人的极限。
然后。
嘴角触碰到了耳根。
突然。
同伴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朝周现点了点。
周现有些头皮发麻，他扶住墙壁，轻声问道：
“你……怎么了？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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