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是重资产,银行其实不怕这种重资产还不起债务。
大不了资产抵债呗!
但问题是,这两年酒店行业惨的没办法说。
就算以资抵债,银行也要担心有没有人愿意接盘,与其肉烂在手里,还要担风险,不如让有实力的企业去接盘,只要债务在良性循环,就不会出问题。
姜宁对经营酒店没兴趣,不想接。
老杨却说:“我觉的咱们还是要接下来。”
姜宁道:“接下来干嘛,欠了一屁股债,难道要我去还债?”
老杨说:“当然不用你还债,企业的债又不是你个人的债,这些风险是能规避的,就算酒店经营不下去了破产清算,银行拿去拍卖就是了,不可能让你掏钱还债。”
姜宁道:“那破玩意一年挣不了几个钱,还要赔着本经营,接下来有什么用。”
杨老道:“酒店行业不可能一直都这么低迷下去,总有好转的时候,而且关键是,这算是白送的,就算你不要,难道还能指望县里给农场还钱吗?”
“这……”
姜宁一时哑然,指望县里给他还钱。
那还不如指望老天爷赏饭吃。
大家心知肚明,县里根本就不可能还钱。
至于为何县里会欠农场的钱,也是有说道的。
农牧企业的税很少,农场又有三年税收优惠政策,基本上是没税的,就算走个流程把税缴上去了,回头也是要按政策给退回来,但这里面操作空间就大了。
县里穷啊!
那些退的税最终也只是在账上转了一圈。
最后还是被县里花掉了。
还有卖牧草和卖燃料给县里的提成,这些钱可不是白给的,县里也不能白拿,那玩意不合规,总得有一个名目,但农场又没税,最后都以借支的形式挂在账上。
成了债务的一部分。
所以农场现在是县里的债主。
县里肯定没钱还的。
据说外债大大小小加起来能有几十个亿。
不知道怎么欠的那么多。
把陆老板卖了也还不起。
姜宁清楚,就没指望过县里会还钱。
而且那些提成本来就是给县里的钱,只不过县里不能白拿,给他变成了债务,现在陆老板要减轻债务包袱轻装上阵,把新城酒店给农场抵债,想想老杨说的也有些道理。
反正县里也没钱还。
能白得一座酒店也不错。
这么一想,当债主其实也挺不错的。
欠人钱财,腰杆就硬不起来。
就算官府强势,那也难免手头拮据。
对仙灵农场这种大财主,能不客气一点?
姜宁再三考虑,决定还是接下新城酒店。
不要白不要。
大不了玩不转丢给银行去抵债。
但具体怎么接,还得有个章程。
商量一阵。
老同志又说了个事:“月初北沟煤矿被罚了一百万。”
姜宁意外:“陆老板要拿北沟煤矿开刀?”
老杨摇头:“当然不是,北沟煤矿根子深的很,怎么可能轻动,罚上一笔钱,也只是警告那些混账玩意儿别光顾着挖北安的煤,也得给北安做一些贡献罢了。”
姜宁问道:“北沟煤矿有问题吗?”
杨振说:“有问题,挖矿的哪个没点问题,尤其是安全环保,哪个矿山没点问题。就算咱们农场,也做的不是很规范,只不过县里当作没看到罢了。”
姜宁道:“咱不沾环保的边,但安全还是要盯紧点,那些面子上的应付下就罢了,但里子一定要做好,尤其是防火,千万不能出问题。”
杨振点头:“这个你放心,肯定没有问题。”
翻过一天。
姜宁叫上他哥,跑了趟坟上。
老子们交待了一堆任务,他们是执行的,但具体怎么执行,好多年没去过坟上了,都不知道成啥样了,得亲自去看一看,别到时把决策给执行走样了。
农村老家离县城四十多公里,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
附近的山全是荒山,以前还长草。
现在旱的,光秃秃的一片黄。
说是山,其实就是一些土疙瘩。
好多人家的坟都在山里。
有条土路,车能直接开上去。
爬上一座大坡,地势就变的平缓起来。
视野也开阔了许多。
一路看到不少人家的坟,全都大变样。
姜宁惊讶不已:“这还是坟吗,种那么多树干嘛?”
姜华道:“现在人有钱了都花钱修坟,说是让先人们住的好点。”
姜宁笑出声来:“这不扯蛋嘛!生前不给修房子,人都死了却折腾坟院,我觉的列祖列宗们真要在天有灵,没准会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骂不孝子孙。”
姜华忙道:“可别胡说,爸听到又要说你。”
姜宁道:“我就随便说说,又不当着爸妈的面说。”
姜华道:“现在就这风气,有了钱都在比着修坟,在坟上种树,还有建后土庙的,前阵子大伯和爸他们还在商量咱们是不是也要把坟修一下,不然也太寒瘆了。”
姜宁觉的这纯属是闲的蛋疼。
可等到了自家坟地,看到孤零零四个土疙瘩,再想想一路过来,别人家树木环绕,郁郁葱葱的坟,忽然就觉的修一下也很有必要,确实太寒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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