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华,我听星殇说,你似乎要帮我炼一炉丹药?”
在炽热的丹房之中,一股素雅的兰草芬芳悄然弥散开来,那香气并不浓烈,却盖住了所有草药所散发出的气味。
聂舜华正百无聊赖地盘坐在丹炉前,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关注着丹炉中跃动着的金色火焰。
他自然早已注意到了来人的气息,但他只是侧过脸、看了那黑裙女子一眼,随意地打了一声招呼:
“翩姐,你来得正好,我也才刚刚开炉炼丹。
“你先坐在我左侧的正南方位吧——炼这炉丹需要耗费不少心力,先养精蓄锐为妙。”
皇甫翩闻言微微颔首,她莲步轻移,在聂舜华所指的位置上坐下。
她将披散在肩头的黛色长发拢起,扎作一个便于行动的单马尾,而后兴味盎然地抬起头,细细地端详着这座立于三台之上、高九尺七寸、周身铸有以二十八宿为形象的二十八个孔窍、通体呈玄色的丹炉:
“哇……天炉金火,舜华,你这是要难得地拿出真本事了吗?”
皇甫翩看向聂舜华,眉眼中满是笑意。
“什么叫做‘难得’?我一向都是全力以赴的。”
聂舜华毫无形象地翻了一个白眼,随后嘟囔着什么“那叫做稳健”,什么“修行者的事怎么能够叫做‘怂’呢?那叫‘处事周全’”,还有什么“之乎者也”之类的难懂的话,把皇甫翩逗得前仰后合。
一番打趣后,皇甫翩正色道:
“你这次想要炼制的,是什么丹药?”
“成道丹。”
聂舜华研磨着用作丹药基底的药材,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成道丹,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种丹药呢……”
皇甫翩面露思索之色,半开玩笑似的问道,“这难道也是星剑宗的不传之秘吗?”
在过去,当聂舜华传授众人法门、又不愿意告知其出处时,总会使用诸如“星剑宗的不传之秘”“丹鼎宗的秘传之法”一类的说辞糊弄过去,摆明了就是在告诉众人,他不想说出其中的秘辛,也希望大家不要多问、就当那些说辞是真相。
因此,皇甫翩所提出的这个问题,其实也在表达类似的意思,即她是否可以追问下去。
“不,成道丹的丹方是由我自行推演而出的,翩姐不必多心。”
聂舜华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研钵放下。
“为什么?”皇甫翩疑惑地偏了偏脑袋。
一句简简单单的“为什么”,其中的意涵实在是太多了,聂舜华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随手将研钵中的粉末投入丹炉,在那如同金乌本源般炽烈的丹火的灼烧下,粉末迅速凝练为一团红色的药液。
聂舜华心念一动,将数十株灵药与药蛊一并投入丹炉,娓娓道来:
“世间的丹药可分为三类,其一以星剑宗所炼制的丹药为宗,功效为增长服食者的修为;
“其二以丹鼎宗、长生宗、多宝阁所炼制的丹药为宗,功效为增肌止血、修补神魂,以治疗服食者的伤势;
“其三以钟剑阁所炼制的丹药为宗,功效为磨砺和感知,以增进服食者的神魂能力。
“此三类丹药,除却其中的疗伤丹药外,于低阶修士、以及一些根基不稳的元婴修士而言,并无多少助益。
“而在面对登仙劫时,疗伤丹药……只怕是完全派不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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