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一把将龙婆扯到屏风后,低声道:“哪里还有甚么宝贝,来者不善,岂是好欺瞒的?”
龙婆伸手将龙王的手打开,整了整衣袖,道:“大王,此人自称‘天生圣人’,原以为信口胡吹。可是你看他的法力,绝非泛泛之辈,定是大有来头。听他所言,是妖是仙,尚未可知。此人天生好斗,脾气暴躁,正可用上一用。”
龙王疑惑道:“你是何意?”龙婆咬牙切齿道:“我儿敖丙死得好冤,至今沉冤未雪,凶手逍遥法外,我要替我儿报仇雪恨。”
龙王不解,道:“可是,这与孙悟空何干?”
龙婆道:“此人神通广大,如若得了神兵,必无敌天下。不管他是妖是仙,以此人性情,必生祸乱。他闯了大祸,天庭当派天兵剿灭,你想想,如今天庭用兵,还能有谁挂帅?”
龙王大惊失色,道:“你说的是李靖。”
“瞧你那不中用的样子,提到李靖这狗贼,就吓得浑身发抖。”龙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他在天庭当差,手握重兵,玉帝也要让他三分,你莫要再惹是生非了。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想家人再有变故。”龙王默然道。
“我偏不!”龙婆不依不饶。“依你之见呢?”龙王问道。
“授予这孙悟空一件神兵锐器,不定有朝一日就能斩杀李靖那贼子,最好是能杀了他的儿子,这样方才解恨。”龙婆恨恨道。
“你是想借刀杀人?”龙王吃惊道。“正是!你又指望不上。”龙婆道。
“可是神兵锐器在哪里呢?”龙王道。“你还记得大禹治水时用来测定江海深浅的定子?”龙婆道。
“你是说,插在海底的那根天河定底的神珍铁?没有天庭的旨意,那可不能动。”龙王斩钉截铁道。
龙婆道:“提到天庭,我气不打一处来。哪次天庭盛宴,不得斩上三条龙、四只凤,龙肝凤髓摆上餐桌,哪有把我们龙族当人看待?我瞧那定海神珍,分明就是定的咱们龙宫。如今天下太平,海清河晏,哪里还要定什么海。可怜我的三太子,至今大仇未报!”屏风后传来龙婆的啜泣声。
悟空也不知他二人躲在屏风后说些什么,有些不耐烦,道:“老龙王,你捣什么鬼?”
龙王伸出头来,冲悟空道:“上仙,莫要着急,容我和娘娘再商量商量。”
龙王又对龙婆道:“切莫大声嚷嚷,若是教人听了去,告上天庭,罪莫大焉。”
龙婆道:“我不管,我儿子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劲。”
龙王道:“那小顽童不是抵了命嘛,这事早就翻篇了,心中要放下。”
龙婆忿恨地说:“抵什么命,玩个鬼把戏而已。我儿可是确确实实地死了,那个挨千刀的小贼却活蹦乱跳,大模大样地在天庭当差。李靖是王,你也是王,他手里有十万天兵天将,你手下虾兵蟹将又少了?咋不点起水府的将士,去找那托塔老贼拼命,杀他父子替我儿报仇。”
龙王长叹了一口气,道:“人家是天王,我是龙王。虽然都沾了“王”字,人家是货真价实的,我这就是替人跑腿的,霄壤之别你知道吗?人家是天兵,咱们水府的这点家底你还不清楚吗?根本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再说,你这是让我造天庭的反,那可是要灭族的。”
龙婆嘤嘤啜泣,道:“我好苦命的儿啊,被人抽了筋,剥了皮,连个全尸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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