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吗?”
洛清源思绪飞回到多年前初中的一个中午,宽敞的教室里只孤单的坐着一个少年,显得十分空荡、幽深。
酷热的阳光照在少年的身上,他却打起寒颤,浓烈的饥饿感让少年脸色惨白,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咕咕咕~”肚子饥饿的响声久久不绝地在教室里回荡,少年拿起杯子猛灌了几口水,但饥饿感并未因此减轻多少。
见不论如何也睡不着,少年索性不再趴着,从课桌里拿出一本化学练习册,努力集中起注意力,看着上面的题目。可是空腹状态下又喝了不少凉水,不一会儿,少年就疼地捂住肚子,神色痛苦。
“洛清源只有你在教室呀,也行吧,你跟我过来一下。”一个皮肤皱黄的中年女教师站在教室门外冲里面喊到。
“老师,我……”不等洛清源说完,中年教师已经转身离开。洛清源担心延误中年教师的事情而受到责骂,急忙捂着肚子,忍着疼痛,跑着跟过去,来到学校大门门口。
“这是咱们年级的教辅资料,把这几捆书搬到3楼我办公室吧。”中年教师指着面前一地的书对洛清源说道。
“老师,我现在肚子不太舒服,可能搬不了这么多,要不然您再找……”洛清源捂住肚子,面色痛苦地说道。
不等洛清源说完,中年教师历声喝断:“我说你一个男生搬点书而已,有什么好推脱的?又没多少东西。”
“要是怕累,你一次少拿点,多跑几趟就行了!何况这里面还有你自己的书,还是说你连自己的书也不要了?”
“不是的老师,我就是想着等等其他同学吃完午饭,我们一起搬。”洛清源急忙解释。
中年教师抬头望了望天上毒辣的太阳,热得她一秒也不想待在户外,随即对着洛清源颐指气使道:
“洛清源!做人不能那么自私,你不会先搬着,等其他人吃完了,你再叫上他们一起搬剩下的?”
“不说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书的总量是确定的,下午上课前,我要在办公室看到这里所有的书,缺一本唯你是问!”
说完,中年教师头也不回地朝着教工宿舍走去,室外的高温让她无比想念宿舍的空调和冷饮。
大热天干苦力这种事情随便找个倒霉学生干就行了,毕竟又没人会为此给她支付报酬,完全不需要自己亲力亲为。
洛清源望着眼前六个班的教辅资料,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一趟两捆两捆地反复上下楼。火热的太阳让他的脸颊上遍布豆大的汗珠,被汗水浸湿的T恤紧贴着他的前胸和后背。
随着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不断有汗珠流进眼睛里,洛清源的视野逐渐模糊,不得不用有些脏的手背搓揉,几次下来,视野变得清楚了些,但眼睛却变得又红又肿,还带着些许火辣的刺痛感。
反复三趟下来,可校门口的书才不过被他搬了四分之一,他饥饿、燥热、疲累,甚至感觉肚子的痛感没有那么强了,因为来自其他感官的刺激更加鲜明和持久。
第四次搬书路过教室,洛清源见到有同学吃过午饭已经回到了教室,向她们传达了班主任需要学生搬书的要求。
“天太热了,流汗就不香了,你找其他人吧。”
见状,洛清源无奈转身离开。
“你们快看!他就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狼狈呀,哈哈!”女孩子的嬉笑声传入了少年耳中,他痛苦、愤怒、无奈、沮丧,却毫无办法。
第五次搬书路过教室,洛清源见到有男生回到教室,再次传达了班主任的要求。
“我不去,老师又没找我。你自己慢慢搬吧!”
“他不去,那凭什么让我去,我也不去!”
见状,洛清源又一次无奈转身离开。
他不禁在想自己继续坚持下去是否还有意义?他不禁在想自己的存在是否可有可无?他不禁在想为什么命运要如此刁难自己?但他只能继续。
在第六次搬书的路上,温向阳,林易春在路上见到了狼狈不堪的洛清源,主动赶来帮忙,洛清源描述了事情经过后,他们都表示愿意伸出援手。
三人在路上一会儿谴责这个品行低下的班主任兼英语教师,一会儿又说着待会要喝上几大桶凉水才足够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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