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皇上。”
公仪清抬手示意她们退下,只有诡梵跟随他一同进屋去看殷似雪。
“既然来了就一同用膳吧。”殷似雪并未察觉异常,只是将提前准备好的碗筷放到他面前。
“阿雪可觉得这鹿肉如何?”公仪清接过碗筷坐下,单手拖着下巴入神的瞧着她。
“还不错,月儿她们可收到了,听闻阿弟也快回来了,不如留些给他们。”
“你如今还惦记着他?”妒意如野草一般在他的心中疯长,他突然向前靠近,热气喷在她的耳畔,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不自觉的身子往后移了一点。
“你……你这是作甚……”
他泛红的眼却直勾勾的盯着她,似乎是渴了,喉结也在缓慢的滚动,但动作却迅速,伸手卡住她的咽喉猛的靠近,急促的呼吸打在后颈,激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想确认阿雪的心里究竟是我……还是司起——”
“你这是什么意思?!”殷似雪一把推开他,起身站至一旁,手紧紧抚在腹部。
被殷似雪推开时,公仪清先是一愣,顾不上被触碰伤口的疼痛,他红着眼眶,却不掉眼泪,怔怔的看着她“阿雪,我好疼……”
听到他喊疼殷似雪这才注意到他肩上的伤口,瞧见渗出的血迹,她立刻想要跑出去叫御医,却被公仪清从身后拦腰抱住,公仪清就抱着她将头埋在她的肩颈处。
“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何时受的伤?”
殷似雪隐约觉得不安,挣扎着再次脱离他的怀抱,正是这一举动,唤醒了公仪清内心深处,无数狂乱的记忆,宛若滔滔江水泛滥成灾,从他的灵魂深处奔涌而出,冲击着他那脆弱的血肉之躯。
“选我还是……司起?!”
“你在胡说什么,你对阿起做什么了?!”
崩溃的情绪瞬间将他占据,他失去理智的一把抓住殷似雪将她拽到那盘肉旁,他的眼神像是在愤怒,又像是在悲伤不等她看清楚,他的眼底便成了一片冰寒,像是夹杂了一足的恨意一样,一字一顿的咬着牙齿,低低地挤出来了几句
“你心心念念的阿起就在这,我想想,你刚刚吃的是他胸前的一块肉,怎么样,你喜不喜欢,啊——”
殷似雪看着桌上的肉,顿时胃里翻江倒海,她跪跌在了地上,双手狠狠地握住心口一直以来积攒的不堪,终于在这一刻尽数爆发了出来。
“你到底是愚蠢,因为不喜欢,所以连看一眼都恶心,我做这笼中鸟,早就烦了,倦了,公仪清……”她拿开公仪清拽住她的手,速度极快的拔出诡梵身上的佩剑抵在脖颈处,泪水早已决堤。
“等等,阿雪,你等等,我……我骗你的,我骗你的!”
殷似雪看着他害怕的样子,只是失望的冲他一笑“公仪清,我已无所顾忌,你我终究是黄粱一梦……”话音落下,殷似雪自刎当场,鲜血飞溅到他惨白的脸上。
他也倏然站住脚步,难以置信地的看着倒下的殷似雪,就像被抛进无边的冰冷深海里,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听到屋内动静的宫女察觉不对立刻冲进来,在看到躺在血泊里的殷似雪时,失声尖叫,连滚带爬的跑出去叫御医
“快来人啊,救救娘娘和小公主!”
宫女的哭喊如同一剂猛药瞬间将公仪清拉回现实,他的眼底有些红,带着一种类似于疯狂觉望和疼痛的情绪,唇瓣颤动着,气息有些不稳的吐出了几个字
“诡梵,她说什么!!”
“娘娘似乎怀孕了。”
“阿雪……怀孕了……”他不可置信地重复那几个字,眼里的惊慌之色难以掩饰,整个人仿佛遭到了五雷轰顶,双足死死地钉在了原地,双腿似有千钧之重,感觉难以动弹分毫。
夜色寂静,可皇宫里却传来几声嘶声裂肺的吼叫声,夜魂沅扫了一眼声音的方向,转手收回了山海朝生,将聚集的魂魄放入月凉囚事先准备的金铃中
“时间到了,我们也该离开。”
月凉囚抱起地上祝卿和的尸体“再等等。”
夜魂沅知晓他要将祝卿和下葬,便也跟着他将祝卿和埋在了琉国附近,收拾好一切后两人来到最初来的入口,夜魂沅刚准备打开通道,却被月凉囚又一次阻止
“再等等。”
“等什么等,你怎么……”
“夜军师!!”
这时背后冒出的熟悉声音立刻吸引了夜魂沅注意,他这才发现追来的人是司起的手下。
“你怎么在这?”
“将军托我在此处等候,我总算等到您了,这是将军给您的盒子,您拿好。”手下将一个雕刻精美的锦盒递给他,夜魂沅接过锦盒拿在手里,手下见事已完成便躬身行礼告辞,望着司起手下离开的背影,夜魂沅想起一些事忍不住开口提醒
“琉国不宜久待,还是早些带着她们去往别处,隐姓埋名。”
“军师放心,我等誓死保护这些战乱遗孤,不负将军所托。”
夕阳西下,天边最后一缕光亮消散,夜魂沅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地方,打开了通道,走了进去,四周再次恢复平静,仿佛从未有人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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