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群星的昏暗土地上,不时传来砖瓦被踩碎的破败声响。
黄昏之后这方狭小的闷热空间里,两道如鬼魅般得黑影,背朝都市摇曳的霓虹光度方向,不止歇的迈开酸麻不已的腿脚,奋力跑着。
那怪物当真如运云所言,没再从眼前出现,全数去追身后的人了。
白云帆盯着身前弟弟的模糊影子,提了提背上被他打伤的小警员。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内心再也无法沉静?
纵使故作冷漠,终究还是改变不了自我急切火爆的性子。
其实,他或许更适合做混混。
在选择成为警察前,他何时做过正义之事?
小巷斗殴,学校约架,一点就炸……可以说无恶不作,甚至,他会觉得父亲的死是他罪有应得。
说来可笑,就算成了警察,他还是只想着逃跑,不是去救人。
他的世界,真的好小,也太狭隘了。
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眼前的世界变了模样吗?是因为灾难之下不需要维持秩序吗?还是仅仅只是因为自己向来不配成为一个正义之人?就像父亲一样。
他不知道,也想不明白。
正义,究竟是为什么?自私,又来自哪里?
这些问题太过纷乱也太庞大,或许,他永远都不会得到答案。
运云握着手臂上的伤口,不时回过头瞧眼哥哥,许是透过他的脸,便看出了他心中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哥,犹犹豫豫可不是你的风格。”
沉默片刻,运云终究开了口,稍稍缓了些步子,回过头望了眼云帆,继而边小心注视前路,一边喘着气哑着嗓子说话。
“在拉起别人的手前。”
“我们应保证。”
“自己不会为之摔倒。”
说罢,眼前的少年不再言语,干巴的嗓子容不得过分消耗,他迈开步子,旋即开始加速。
云帆一时没说话,随着他步子的起伏而改变着自己速度,紧紧跟着他,偶尔也会抬起眼盯着眼前人手臂上的伤口。
伤口已然化脓涨开,覆着一层红麻模样的血点子,还不时向外流着黄水,那是炎症的表征。
再眺望些目光,远处的那道宏伟的壁垒,已然近在咫尺。
其实也没有想象那般难以逾越,露出的小空隙和钢筋架子对于职业攀登者而言简直小菜一碟。
可如今,他们既没有相应的装备,也哪有多余的气力去爬这道近百米的壁垒。
更何况,谁也不知道这些怪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说不准,是从这块牢笼里爬出来的也说不定。
云帆还在心里思索如何才能进去,运云却陡然在他面前停下。
他一惊,险些一把摔出去,幸好运云及时扯住了他。
云帆刚想开口,却被运云一把盖住嘴巴。
他立马反应过来,沉了沉心,细致感受起他们身边的异样。
有股热风自壁垒的缝隙卷来,偶尔也有嘲杂的声音于此间回响,好似,那牢笼里,像个地狱。
“哥,我们慢点靠过去。”
“好。
云帆背对背贴着弟弟,以顺时针方向,两人警惕的环视起四周,缓缓挪开步伐向壁垒移动。
“阿云,你注意到了什么?”
“哥,小心点,我感到有什么在我们周围。”
听罢,云帆没怀疑,默默加深了目光,力图不放过每一寸视野的角落,然而直到离壁垒大概十米距离,也没有什么异常发生。
即便一路看似安好,两人也没有放下心来。
这方天地好似被莫名渲染了一种相当违和的氛围,令人忍不住心慌。
运云也不知为何,按战斗防御阵形而言,自己绝不能脱离自身的视野,但此时,他却鬼使神差的回头望去。
“哥!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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