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还在流血的伤口,我是个大人,他想起那个救了他的男人。
我该承担自己的责任,他挪开桌子,活动了下双拳,虽然身体是孩子,但力量却堪比成年男子,他对艾德做了下口型:“躲好!”
门板应声而碎,布莱克深吸一口气:“拼了!”
他快速冲刺上前,用尽全身力气对着破门而入的士兵挥出一记右勾拳,同时看见士兵后发先至的长剑朝自己扑面而来。
“手太短了。”布莱克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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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快醒醒!”
耳边再度传来呼唤,布莱克又看到哈尔的眼睛,还有其他大人惊慌失措的面孔,众人背缚双手,跪坐在废墟中央,一群士兵警惕的盯着,他们衣衫褴褛,面色饥黄,状态甚至不如被俘虏的众人。
布莱克着急的四处张望,没有艾德,他应该没被抓到,也没有救他的那个男人。他转头看向一片空地,那里堆着几具尸体,男人就在其中,张着嘴巴,仿佛还在呼喊。再转头看向不远处,一名全身覆甲的骑士正在训斥士兵,穿透头盔的声音带着森冷的铁锈味道。
“我说过不能杀人!”
“很抱歉,大人,他们的抵抗非常激烈。”
“我下的命令就一定要服从,我许下的承诺也一定会兑现,我说过会带着你们活下去。”
“是的,大人。”
“这次就算了,营地里还有其他兄弟吗?”
“还有五个兄弟在养伤,能动的都在这里了。”
“我们过去吧,这次应该能找到食物”。
骑士来到众人跟前,打量着被绑的人们,心中立即有了成算:“有成人,孩子,还有女人,说吧,你们的聚居地在哪里?”
众人不语,骑士抬手,一名士兵将哈尔拉起。
“孩子,告诉我,其他人在哪里?”骑士降低了声音,尽量让自己显得亲切。
哈尔天真的问:“你真是马尔科姆伯爵的骑士吗?”
骑士正了正头盔,形似猫头鹰的头冠,又指了指胸前的徽章,一只猫头鹰在月亮下守望,他郑重的回答:“是的,我是【暗夜守望】骑士,峰北郡的利刃与坚盾。”
哈尔摇头,愤怒的说道:“不,你不是,大人们都说骑士是了不起的英雄,他们会来救我们的,但你为什么杀人!为什么!”
骑士沉默,身旁的士兵立即挥拳打断了哈尔的喝问,哈尔倔强的看着他,士兵再度举手,骑士说道:“算了,只是个孩子。”
士兵放过了哈尔,转而将布莱克拉起,骑士继续问道:“换你来说。”
布莱克不说话,他不想背叛,也无力反抗。士兵挥拳,他呆呆的承受士兵再挥,他依旧不作反应,士兵又挥,眼见骑士没有制止的意思,终于他哇的一声,摇头晃脑发出一连串叽里呱啦的声音。
哈尔着急的大喊:“别打了,别打了,他的脑袋有问题。”
“算了,一个傻子。”骑士说。
于是士兵拉起一个男人,抬手就是两拳,他迫不及待的宣泄暴力,骑士在一旁冰冷的出声:“只要说了,我就立即让他停止。”
男人张嘴吐出一口唾沫,夹杂着血水,喷在骑士的头盔上,士兵见状更加肆意的拳打脚踢。男人很快头破血流,呼吸逐渐变得微弱。
终于一个女人扑在男人怀里,用身体挡住士兵的拳脚,怆然哭喊道:“别打了,别打了,庄园就在东北方向,我带你们去。”
众人叹息,有人愤怒,有人庆幸,布莱克想起那对男女,曾经他在月色下看见他们吻别,也偶尔在摸鱼时看见他们拥抱。
他看见士兵冷漠的表情,听见女人无助的哭泣,他环视周围的废墟,终于意识到这就是战争,将碰到的一切,通通碾碎的战争。
他听见骑士下达命令:“带上俘虏,朝庄园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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