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间,一个顶着爆炸头的小丑嘻嘻哈哈地向她跑来。
随着她努力思索,几个词汇接连出现在记忆里。诸如:鹦鹉、猴子、大象、马戏团……
这些被她想起来的词汇全都形成记忆中的样子,围绕在她的身边。
一座热闹的马戏团从无到有,一点点地搭建起来。
高大的帐篷上挂着五颜六色的灯泡,欢快的乐声从帐篷中传出。
一名小丑踩着高跷表演杂耍,一不小心从高跷上摔下来,被抛起的彩球一个接一个地砸中脑袋。
从旁边飞来一只彩色的鹦鹉。它扑扇着翅膀,拍着小丑的脑袋,嘴中不停地叫着“笨蛋笨蛋”。
小丑生气地将彩球砸向鹦鹉,却被鹦鹉灵巧地躲过。飞在半空中的彩球被一头戴着白色礼帽的大象用鼻子接住,又抛回给小丑。在它宽大的背上,一只穿着黑色礼服的猴子正稳稳地站在那里。
黑色礼服配着亮晶晶的扣子,猴子穿着既合身又好看。它摘下头顶黑色的高帽,彬彬有礼地向四周不断鞠躬致敬。
灯光缓缓熄灭。
黑暗之中忽然亮起一团火光,熊熊烈火接连点燃数个火圈。几只粉色卷毛的小狗排着整齐的队伍,勇敢地跳过一个又一个火圈。
空中垂下一根绳索,穿着紧身衣的漂亮女人抓着绳索来到半空,做出种种优美的动作。
骑着骏马的骑手围绕着她,呼啸飞奔,炫耀般地展示各种惊险的骑术……
秦飞飞看得津津有味,不时激动地拍手喝彩。
演出结束,秦飞飞从帐篷中走出,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团迷雾里。灰蒙蒙的迷雾无处不在,浓到无法看透,浓到似有实质。
事实上,她就站在这团迷雾之中。迷雾不仅出现在她的脚边,同时出现在她的身边以及头顶……所有目之可及,均被迷雾包裹。只不过她的周身有一团淡淡的光晕,而她身后那座刚刚搭建成的马戏团也透露出五彩的光亮,令她勉强能够看清四周。
然而,当她想要更仔细地观察四周之时,她忽觉眼前一花,那些奇妙的景象一下子变为晃动的水镜。
她不甘心地眨了眨眼睛,看到的仍旧是水中那个小丑似的倒影。
闭上眼睛努力尝试,她却再也无法进入到刚才的那种状态。最接近的一次也只是模糊地看到了雾的形状:圆圆的顶,方方的底,像一个大大的蘑菇,又像一座小小的房子。
决定了!就将刚才看到的地方命名为“雾房”吧。
不能再看到那座有趣的马戏团,她不免有些遗憾。她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雾房与她的记忆有关。如果她能够想起更多有意义的记忆,那片被迷雾笼罩的大房子,将会为她带来许多惊喜。
甩了甩头,她暂时抛开雾房的事情,把脑袋和身体全都浸泡在海水里。一番大清洗过后,她终于把蓬乱的头发勉强镇压下去。
洗去身上的污浊,她再次看向透亮的水镜,发现自己穿的紧身背心并不是灰色的,而是橘色的。
秦飞飞欣赏着水镜中的倒影,这件独特显眼的衣服在海水的倒影下,像初升朝阳一样美丽而张扬。
耙着湿漉漉的头发和黏糊糊的衣服,她坐在软绵绵的沙滩上,将背包拉到身前,开始清点里面的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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