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杨整端坐在杨府的书房前。

阳光透过一旁的雕花窗照进来,窗外假山前的潺潺流水声分外悦耳,两条笔墨写满诗词名著的薄纱在微风中轻轻起伏。

杨氏一门现在做为西魏的名流世家,自然要能文能武,对书房摆设也是颇为考究,精致红木书案靠于窗边,笔墨与纸整齐分列,身后是一个巨大的书架,竹简、典籍、羊皮封面的古书包罗万象,应有尽有。

一位老者从门外走进来,杨整站起身,恭敬地向老者行礼。

“张夫子,早。”

“杨公子,早。”

张夫子是西魏名师,西魏有名之士,多半都是他的学生。

张夫子从怀中抽出一本《兵书五经》,对杨整说道:“杨公子,将来可是想与你父亲一样,上战场坐镇指挥,当个大将军?”

“正是!”杨整回答。

“好。”张夫子说道:“今天我们就来学习‘兵书五经’。”

说罢,两人便开始学习。

杨整的书房外种着几棵梧桐树,这里偶尔有几只杜鹃鸟飞过,叫声悦耳。

书房里也传来郎朗读书声。

张夫子问:“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为何五事?”

杨整答曰:“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危也;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张夫子笑道:“没错,预测战争胜负的可能性。一是道,二是天,三是地,四是将,五是法。道,指君主和民众目标相同,意志统一,可以同生共死,而不会惧怕危险。天,指昼夜、阴晴、寒暑、四季更替。地,指地势的高低,路程的远近,地势的险要、平坦与否,战场的广阔、狭窄,是生地还是死地等地理条件。将,指将领足智多谋,赏罚有信,对部下真心关爱,勇敢果断,军纪严明。法,指组织结构,责权划分,人员编制,管理制度,资源保障,物资调配。做好以上五点,战争胜利的机会便会大大提升。”

“都是张夫子教得好。”杨整礼貌笑道。

父亲杨忠在书房外旁听,对杨整的表现非常满意。

他让家仆们端着水果与茶水进来给杨整和张夫子。

“学了一上午,也该休息一下了。”杨忠说道:“张夫子,觉得犬子这几日的学习如何?”

张夫子笑道:“贤郎聪慧过人,往后天子若是招贤纳士,定是西魏日后栋梁之材!”

杨整听着张夫子对他的夸赞,津津乐道,拿起一颗葡萄塞到嘴里,话锋一转,说道:“昨日训练结束后,我听到父亲说是那杨墨竹赢了我?这是何意?”

杨整说着,指了指手腕上的玄铁护腕,这是由西魏名匠精心打造,不远千里托镖局送到弘农郡来。杨整的意思是,即使杨墨竹那一刀劈下来,他也能防住。他今天特地戴上护腕来上课,就是想向父亲说明这个。

杨忠明白杨整的意思,但他知道,杨墨竹那一刀如果真的劈下来,杨整绝对来不及防御。

但他却不想就这么数落杨整,说道:“你是大才,是西魏未来的将军,未来的宰相,既然那杨墨竹想赢,那就让他赢去,并非什么事都一定要争个高下,那市井的屠户,织户,甚至街边的脚夫,也有他们所擅长的,难道整儿也要跟他们一个个的争个高下?”

杨整听完心里豁然开朗,笑道:“父亲所言极是!”

与杨整不同,杨墨竹今日早早的走出门去。

弘农郡的风景别具一格,使人难以忘怀,城内有一条小河,河水沿着城墙边缓缓的流过,清澈见底,吊脚楼倒影在水面上,宛若天仙提笔。

城内有许多小街小巷,这些巷子都是繁华的街道。巷子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街道两边有很多小贩在卖东西。

今天,杨墨竹也在市井中“学习”了一番。外面市井的说书人也讲很多历史人文故事,远比张夫子所讲的要栩栩如生得多。

他听市井说书人说了很多故事,有四百年前关云长大将军穿越到另外一个大陆的风云往事,有说当年八王之乱,入侵的漠北族其实是远古时期被封印在极北之地的妖怪,有说那汉朝皇上的宠妃,实际上都是仙女下凡……

他以前都将这些信以为真,回家和杨整炫耀着说,结果却被父亲听到训斥一番,骂他不学无术,整日听这些毫无营养的野史。

即使知道都是假的,但杨墨竹还是爱听,因为这些故事远比正史要有趣得多。

他最近又在听一个故事,讲的是在另外一片大地中的一个少年,开局只有一个碗,在路边乞讨,后来又去当和尚,最后却成为千古一帝的故事。

一旁的听客都吐槽这个故事太假了,但杨墨竹却听得津津乐道,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一战成名,然后带领一众将士走向人生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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