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嚣张到了一定的程度,必有灾殃。

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王德顺不敢为自己辩解,小少爷没有刁难折磨他,已经是他祖坟冒青烟了。

他夹着尾巴,像只人人喊打的黄鼠狼,战战兢兢地离开办公室。

王德顺走后,剩下几个副主任、实习生和护士双腿打颤,低着脑袋根本不敢大口呼吸。

厉家的小少爷,金尊玉贵,谁敢欺负他。

偏偏就在岚和的医院被他们给欺负了。

这要是被厉家的掌权人知道,他们已经想象的到,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厉锦予目光落到这些人身上,微微叹息,但没有放过他们:“在医院拿着工资,却砸着医院的东西,你们的胆子倒是大的很,我们厉家可养不起你们。”

有几个欺软怕硬的已经腿软的瘫在地上了。

“从现在开始,你们不是医院的工作人员了,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希望你们下次不要这样了。”

厉锦予回去找祁弈的时候,房间已经被护士收拾干净了,他顺便让院长给他拿了医药箱。

祁弈见厉锦予拎着医药箱回来,眼中带笑,走过去,腔调如往常般懒散,说:

“学长,你出去那么久,就是为了拿一个医药箱?”

厉锦予摇摇头,老实说:“不是,顺便收拾了刚才那帮人,以后他们不会出现在医院了。”

祁弈听完,身体一怔,很快反应过来。

这家高级私人医院是厉家的产业,学长是在为他出气么。

“你不要乱走动,一会儿去做个身体检查,我先给你脸上涂点药。”厉锦予把祁弈拉到沙发上,坐下。

不容拒绝。

祁弈有点没反应过来,学长怎么变得这么霸道了。

他以前可是一只白白嫩嫩的小绵羊啊。

厉锦予把医药箱放在茶几上,把箱子打开,拿出碘伏和棉签,沾了沾,轻轻给祁弈嘴角涂抹。

祁弈原本是疼的,疼得眉头紧蹙,可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他忘记了疼,黑耀般深邃的眸子,肆无忌惮盯着厉锦予。

厉锦予问:“疼不疼?”

祁弈迷恋这种感觉,鬼使神差地回复道:“不疼,一点儿也不疼,只要是学长涂的就不疼。”

厉锦予听到这话,动作明显一顿,但没有说话,把棉签扔到垃圾桶里,接着新拿了棉签和消肿药,继续给祁弈涂。

厉锦予又问:“阿姨情况究竟怎么样,你不是告诉我阿姨没什么大事吗?”

祁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上午确实已经稳住了,可中午余太太这么一闹,他妈妈被气晕过去,现在还没有醒。

好在祁弈爸爸中午送朵朵上学之后,就回公寓休息了。

要不然让祁弈爸爸撞见中午的事,估计祁弈爸爸也会被气出病来。

“现在稳住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厉锦予点点头:“我让院长给这里增派了保安,没有人敢再来闹事的。”

中午阳光温暖明媚,一阵暖风将阳台的窗帘吹得摇摆不定。

阳光从窗缝中投射下来,透明的光柱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

病房里很安静,祁弈盯着厉锦予的动作,他的小拇指总是蹭到祁弈的脸颊,痒痒的,让人不耐。

忽然,他抬手握住厉锦予拿着棉签的手,笑靥如花:“学长,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哪有人涂药总是蹭我脸的?”

厉锦予挣脱了一下,可被祁弈死死握住,他抬眸,这一次没有脸红,反而有恃无恐地盯着祁弈的眼睛。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厉锦予趁祁弈放松警惕,立刻缩回手,站起来,把手里的棉签扔到垃圾桶里,把消肿药放到医药箱里。

合上医药箱后,厉锦予转身背对着祁弈,抿唇道:

“你吃饭了没有,我知道医院附近有一家瓦罐汤做的不错,我去给你买。你好好休息,不要乱跑。”

说完,抬脚就要离开,祁弈嘴角掀起一抹浅笑,他对着厉锦予的后背,说道:

“那就多谢学长啦。”

厉锦予咬着下唇,快步离开病房。

一直坐上电梯,他才泄气般靠在电梯墙壁上,大口大口呼吸。

耳朵时刻回响着刚才的那句话:学长,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这一句话就像喇叭按了连播键一样,无休止地播放。

厉锦予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可他只要一想到祁弈受了委屈,却佯装坚强的样子,就心烦意乱。

他想帮祁弈,他想让祁弈跟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不用为了生活而委屈自己。

厉锦予不是没有想过他是不是对祁弈太上心了,上心到游戏训练的时候,总是时不时想起他。

可厉锦予始终觉得他们是好朋友,好兄弟之间多一点关心没什么不正常的。

他以前从来不会对一个人这么上心的,就算是陈柏树和耿尧他们,厉锦予也会跟他们保持适当的距离。

可厉锦予对祁弈不一样,当祁弈邀请他去家里睡觉的时候,厉锦予没有觉得冒犯,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如果是陈柏树他们邀请厉锦予到家里睡觉,厉锦予肯定会当场拒绝。

厉锦予自己都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祁弈刚才问他,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厉锦予迟疑了。

他没有反驳。

因为除了这个原因,厉锦予想不到别的理由。

祁弈呢,他对自己有没有想法呢。

厉锦予不知道。

可能是有吧,祁弈肯定不会邀请别的朋友去他家睡觉。

这时“叮”的一声,电梯已经到一楼。

厉锦予思绪被打破,他站直身子,深深吐了一口气,才从电梯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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