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个怪胎。”

黄褐色的大地上,松动的砂土被踩得飞扬,正午极盛的阳光在尘雾间四散,几个兽人穿梭在巨大弯曲的枝干与少量厚大的绿叶所构成的植物群间。

在最前方无头苍蝇般奔跑的少女,有着一头白色的长发,黑白条纹的尾巴如波浪般摆动着,与身后的其他兽人截然不同的是,她的脸上,手臂上,小腿上,都没有毛皮覆盖,并不是后天被剥离什么的,整体皮肤呈现出相当自然的光滑状态。

难怪会被叫作怪胎,因为这副姿态,除却头上耸动的兽耳与可以自由摆动的尾巴,完全就和一个只存在于过去的种族——人类一模一样。

不过在同族的眼里,她的样子估计是诡异且丑陋的吧。追捕她的兽人或许是有着皮毛的加成,看上去不像她一样细胳膊细腿的,从头部的特征可以判断是猫科的某一兽类。

“你竟敢擅自越狱,违抗祭司大人的命令。”

“既然你们从未把我看做同族人,将我驱逐便是,我到哪里都不用你们管!”

“逃犯”的话惹来了背后其他兽人的一阵哄笑。

“你以为,脱离了族群凭你自己能活下去吗?与其自寻死路,不如好好参加族群的祭祀,在那之后,即使你长成这副模样,族群也会认同你的。”

在说到“这副模样”的时候,言语间讥讽的意味简直要满溢出来了。

白毛的兽女咬了咬唇,这副与生俱来的样貌又不是她能所决定的,就因为这个原因,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被以异样的眼光看待。

每每受到欺负与侮辱,她都想逃离这个地方,可大地的尽头只有虚无与漫无边际的空域,没有翅膀的她怎么可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栖身之地。

即便如此,她也努力地在族群中生存着。直到被关进牢笼,无意间睹见了所谓“祭祀”的冰山一角,恐惧瞬间从大脑蔓延到脚趾,掌心也变得冰凉一片。

「不,不可能是我想的那样,那些工具应该还有别的用途才是,那张毛皮……」

她不断想说服自己,可想象的画面却只在变得更糟糕,于是当晚,身体远比其他人更为柔韧与瘦小的她从牢笼中逃了出去。

直到第二天正午,白毛的兽女逐渐减缓了逃跑的脚步,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体力居然能这么拼命奔跑一天一夜,但现在一切都到头了,她的身体也是,前方的道路也是。

身体失去了所有支撑般地倒在大地的边缘,她看向远方,看着视线无法穿透的厚重云层,看着宽大却一无所有的整片空域,一股孤独的荒凉感油然而生。

「我们的世界,真的只剩下这方不大的充满罪恶与不公的大地了吗」

就在这时,兽女看到一个巨大的不明长条形物体,像是金属制的毛毛虫,没有翅膀却翱翔在蓝天之上,它能穿透云层,它能不惧风流,它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兽女的视野中出现又消失。

兽女呆呆地抬头看向高空:“如果能像它一样,即使是我也能在这片空域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吧。”

“这怪胎可真能跑,再跑啊,你还能跑到哪去?”其他的兽人这才气喘吁吁地赶上来。

兽女没有回头,只是淡淡一笑,像是自嘲,她短暂的一生当中没有什么谈得上快乐的事,所以在此刻,她连值得回忆的画面都没有。她缓缓向陆地的边缘靠近,那就葬身这片宁静的云海吧,风会把她带去想去的地方吗?

身体向前微倾,兽女倒向了陆地的另一边,失重的下坠感带来的恐惧如闪电般击中了她,但很快她又接受宿命地闭上了眼。

“嘿,抓住我,别乱动!”

下坠了多久呢,感觉过去了很久,但又好像只是几秒,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了听不懂的话语。当兽女再次睁开眼时,发现之前看到的金属大家伙现在就在她身边。

「怎么会,刚才不是已经从我头顶掠过,现在怎么会出现在我下坠的位置」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一个从大家伙里探出身子,和她同样体型的生物用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她现在正悬挂在半空中,虽然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似乎是在救她。

而且,对方的脸上,手上,也没有皮毛,虽然不知道头上是否有耳朵,身后是否有尾巴,但这已经是她见过的和她长得最像的人。对方的眼神传递过来的“想要拯救你”的心情,以及找到同类的感觉,让兽女对这个初次见面的人建立起了信任。

回握住对方的手,用力一拉,兽女进入到了这个大家伙的内部,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

“嗯,不错不错,果然就得这样。话说回来,你怎么连这种东西都有。”

“哼,小小兴趣而已。”

正在对话的男女手上拿着不知名的金属盒子,放在眼前对准兽女,然后从各个角度闪起了亮光。

“呃……”

旁边有一面宽大的水晶一样的东西,可以像水面那样映出自己的样子,而兽女现在的样子是:

黑白色的经典女仆装,头饰、腕带、围裙等配饰应有尽有,大腿处半遮半掩的蕾丝腿环,白色的过膝袜,因为没找到合适尺码的黑色乐福鞋所以暂时是袜子直接踩在地板上的状态。

被精心打理后的白色长发整齐地梳在身后,纯天然的猫耳有些不安地半耷拉着,尾巴也不知用何种方式被努力地藏进了裙子里面。不过因为裙摆并不算特别长,如果让尾巴从背后伸出来大概会泄露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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