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改变

陈然走在回去的路上。这是一条略显破败的道路，道路表面有不少裂口，纵横交错，路边有零落的各类垃圾，易拉罐，塑料袋，空酒瓶等等。这样的道路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显得格格不入。而陈然是这座城市里的失意人。华光璀璨，灯红酒绿，物流横流，这充满迷乱欲望的消遣娱乐与他无关，纵然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为他而亮。他的家不在这，他是乡下的孩子。他想在这里安家，可是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在城里安家呢，现在可是一份工作都找不到呢，谈安家是不是太遥远啦？

陈然就这么向前走着，任思绪如同落叶在风中飘荡。在某一个时刻，他停下了脚步，一个女孩子挡住了他的路。女孩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只比陈然矮半个头，她穿着一件有点宽松，印着一只不大不小的粉色草莓熊的T恤，裤子是前些年还算流行的破洞牛仔裤。女孩向陈然伸出她那白嫩的小手，脆生生地问道：“可以借我点钱吗？”陈然闻言呆了一会，他楞楞的“啊？”了一声。

“我需要一点钱，不多，一百就好。”女孩微微抬起头，重复道。陈然在女孩抬头的时候，看清了她的容貌。那是一张很柔和的脸庞，让人天然地生出信任感。陈然哦了一声，掏出还没有踹热乎的钱，拿出一百，递给了女孩。在这个时刻，他没有考虑到这是他辛苦一天赚到的钱，没有考虑到这是他后续几天的生活费，他只是单纯地想，这个女孩需要帮助，这个女孩可以信任，而他刚好有能力帮她，那为什么不帮呢？有时候穷人反而更加愿意帮助陌生人。

女孩接过钱，对陈然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而去，她的声音在这寂寞的道路上回荡着：“谢谢你啦大善人，我会还给你的。”陈然默默注视着女孩的背影，嘴角慢慢勾勒起弧度，但是旋即这一点弧度又消失了。忙活了一天只拿到手十元，这该如何是好呢？陈然叹了口气，重新走向回家的方向。陈然没有注意到的是，他每落下一步，便有一层层波动的淡淡的青色辉光在他脚下扩散开，又很快消散不见。

某处高楼楼顶平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与一个穿着草莓熊T恤的女孩正站在平台边缘，俯瞰着整座城市。“师傅，为什么几天不见，我就凭空多出来一个小师叔呢？之前也没听您讲过小师叔的事情呀？”少女兴许站的累了，索性坐在平台边缘，将自己的双腿悬空，在这几百米的高空荡悠起来。老人笑道：“小丫头片子，师小叔的事情以后你就清楚了，现在师傅我啊，也说不清楚。”少女撅了撅嘴，咕哝了一句“师傅真无聊。”

老人只是笑着。一阵风吹过，楼顶再无人影，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