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旁,听完陈词的众人面色显得格外阴沉。

对于张刻礼,他无疑是可怜的、悲惨的,可是他的行为的确已经构成了对众人的死亡威胁。

不同情他吗?这很难。

那放过他吗?做不到。

最先打破平静的是唐不昧,她起身绕着圆桌行走一周,她用手指划过每张椅子的椅背,最终经过了场内所有人,走到紫梅的尸体旁才停了下来,她的脑袋低垂,旦星并不能看清她脸上的神色。

“张刻礼,你居然认为,你是这个游戏的主导者吗?”唐不昧的声音中蕴含着隐约的怒火。

“无知、狂妄、可笑。”

这三个词语如三记重锤一般狠狠砸在张刻礼心口,他原本冷漠的表情再次扭曲起来。

“场上的15个无辜者里,已经死掉了3个,你是下一个出局的对象,在这种情况下,你居然因为参与了对紫梅的谋杀,就认为自己是主导者...”

“你真是个疯狂的小丑。”

“在这场游戏里,狼人对平民开展无止境的杀戮,每个平民难道不都是无辜的受害者吗?”

“我们做错了什么呢?我们被拉进这个充斥着死亡的游戏中,时刻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不是都处在与你相同的处境里吗?”

“来到这个游戏中的每个人,不都是曾经的你吗?”

“可笑啊...你居然选择加入施暴者行列,亲手打破了你追求了一生的平等!”

“看好了,这里的不平等,是你制造的!不平等的点在于,你是施暴者,我们是受害者,你是有罪的,而平民无罪!”

“现在我们要淘汰你,并非是选择你代我们去死,而是因为你罪有应得,本就该为你的罪行受罚!”

唐不昧蹲下身子,将紫梅临死前睁大的双眼缓缓合上。

“她那么善良,却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了。”

说完,唐不昧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林瞿此刻也站起身子,她缓缓移步到唐不昧身边,陪她一起蹲下,慢慢将这个哭泣的女孩拥入怀中。

旦星不知为何模糊了双眼,他将头抬高,害怕眼泪也会夺眶而出。

“会记得我吗?”他耳畔似乎传来紫梅的轻呼。

“会的,会的...”旦星声音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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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再次陷入沉默,只剩下众人轻声呜咽。

这不像是一场激烈争辩的投票环节,更像是对于逝者的沉痛道别。

良久以后,林瞿终于止住了眼泪,她抬头望向张刻礼,后者双目涣散,无力瘫坐在座位上,甚至像是被什么挤压,即将与椅子融为一体。

“张刻礼,你应该知道,即使走出了这里,你也是戴罪之人。”

“你出于主观故意,杀死了紫梅,在这里,你可以将狼人作为挡箭牌,可一旦回到现实,你就是唯一的凶手。”

“我没有活着走出去的必要了...”张刻礼的声音像是个垂暮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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